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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挣扎了片刻,丫鬟就如死鱼一般没有了动静,南诗影松开了手,床幔自她手中垂落的同时,丫鬟的身体也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趁着尸体未僵,南诗影替换了自己与丫鬟身上的衣服,又拿起了一旁桌案上的烛台,吹熄烛火,拔出蜡烛,蹲下身,用锋利的烛台划花了丫鬟的脸。

她割的深,鲜血不曾飞溅,而是缓缓的自伤口涌出。

直到鲜红的血色侵染了丫鬟的整张脸,南诗影这才缓缓的站了起来,随手将烛台扔在了一边,轻慢的拂了拂衣裙上沾染的灰尘,施施然的走出了房间。

......

堂前,没有多少宾客。

虽然摄政王与皇帝不睦已久,但临渊国朝臣却没有人敢拂了摄政王纪靳墨的脸面,不来参加这场声势浩大的娶亲婚宴。

只是,王爷从皇上手中硬生生的抢走了这个有着皇后命格的丞相之女南鸾儿,却也没有几个大臣敢逗留太久,匆匆的吃了两盏酒,就托词告退了。

王府书房。

“王爷,刚护卫来报,有一面生的丫鬟试图从后门离开王府,由于您事先吩咐了不许他们轻举妄动,所以贾环悄悄的跟在了丫鬟身后,亲眼目睹丫鬟进入了王妃的馨苑阁。”

玄一微微垂着头,眼睛看着自己的脚尖,不敢抬头直视坐于书案后的男人。

早已换下一袭大红婚衣、换上黑金锦服的纪靳墨半靠在梨木螭纹椅上,凤眸半阖,听到玄一的禀报,这才缓缓的撩起眼皮。

他的手上摆弄着一串翡翠珠串,珠串上的穗儿悬在半空轻轻摆动,似隆起了一叠风,玄一只觉得书房的空气更稀薄了些,胸口宛若堵了一座山,呼吸都不太爽利了。

书房里,只有燃烧的烛火在钻入房中的微风吹拂下,发出‘呼呼’的轻响,长时间的沉默让玄一的喉咙微微发紧。

“几更天了?”就在玄一的后背已然渗出汗水的时候,纪靳墨终于开了口,他开口的瞬间,房间里凝滞的空气为之一泄,玄一暗暗呼出一口气,恭敬地回道:“回王爷,已经二更天了!”

“已经二更了啊!”纪靳墨的左手撩起珠串,将珠串轻放在了桌上,玄一听见珠串击打桌案,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而后,又听见声椅子蹭过地面的声响,他悄悄的抬起头,只见自家王爷已经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缓步走到了自己面前。

玄一瞬间低下了头,头垂的更低了,就像是有什么压弯了他的脊背。

“走吧,去瞧瞧本王的王妃。”

低沉的声音从头顶压下,余音末尾处藏匿着的玩味尽数的飘入玄一的耳中,玄一听后,微微一愣。

王爷迎娶南鸢儿为妃,不过是为了恶心皇上,按照爷的意思,他今个儿就没想要去洞房,如今听了自己的禀告,竟生出了些许的兴致?

玄一不敢揣度主子的心思,只是垂着头,默默的跟着。

......

南诗影回到了馨苑阁,她坐在床上看着倒在血泊中死的不能再死的丹青,难解心头郁结的叹了口气。

本以为杀个替死鬼冒充自己,自己就能溜出王府,从此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哪成想,这摄政王府的守卫竟然在这喜庆慌乱的大婚之日依旧如此森严,让她走不脱,逃不出,最后只能折返回来。

如此看来,想要摆脱如今的局面,她就只有与她那个便宜夫君联手了。

毕竟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南诗影思忖了好一会儿,这才缓缓的站了起来。她想了想,没有换下身上的丫鬟衣服,就这么朝着房外走了出去。

......

贴着双喜的红色灯笼散发着幽暗微红的光,在这月色深沉的夜晚,没给这王府添上多少喜庆之色,倒是平添了一抹阴森恐怖的氛围。

南诗影走在这略显森然的回廊,踏着悠然轻慢的步伐,饶有兴趣的打量着这座沉睡在黑暗中的王府。

走了约莫百米,南诗影突然停下了脚步,远处杂乱却有章的脚步声渐行渐近,比之回廊两侧的灯笼要明亮许多的光影自远处传来,星火般的光点逐渐扩张。

是有人提着灯笼照亮前路。

借着光影,南诗影约莫看见七八个穿着劲装的下人簇拥着一个身形修长的男人,朝着这边走了过来。

南诗影侧过身,站在了回廊拐角阴暗的角落里,试图将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但这处阴影也只是比较昏暗,却并不能让她完全藏匿。

下人提着灯笼,一左一右的替纪靳墨照亮着脚下的路,玄一握着悬挂在腰间的佩剑,目光凌厉的注视着四周,视线扫过不远处垂头伫立在回廊角落的丫鬟,环视了几眼后,便移开了目光。

丫鬟?

王府最不缺的就是丫鬟!

他本不甚在意,可灯光不仅照亮了道路,也将笼在丫鬟周身的黑暗击散,她垂着头,隐约只能看见精致的下颚,鬓角的碎发虽然让她的发髻显得有些乱,却也因此让她平添了一抹凌乱的风情。

她垂在身侧上下交叠的手,白皙娇嫩,一点都不像是丫鬟的手,更像是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官家小姐的手。

玄一下意识的握紧了腰间的佩剑,旋即想起了贾环提及的那名试图离开王府的陌生丫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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