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依依没吭声,直接挂了电话。
她一只手撑住额头,然后用力的咬着嘴唇,直到把唇瓣咬出血来,她脸上激烈的神情才缓缓褪去,只有疼痛才能让她濒临崩溃的情绪平复下来。
黎依依从医院出来,一个人走在路上。
她这辈子从来没有这么累过。
说真的,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能坚持多久。
那种把尊严踩在地上任人践踏的感觉,以她的气性真的难以想象。
如果让秦斐知道了,一定会非常震惊,曾经把自尊心看的比天高的黎依依,如今竟然可以卑微到如此地步。
她使劲揉了揉太阳穴,试图把脑中的思绪抛开。
身后,一辆黑色加长劳斯莱斯无声的跟着她。
车内的男人隐匿在阴影里,叫人辨不透他的所思所想。
傅寒辰单手支着头,另一只手搭在扶椅上,随意的清点着。他的眼神很深沉,漆黑的瞳孔像不见底的黑洞,透着一股深邃。
要下雨了,他知道,而且是一场暴雨。如果这个女人再不找个地方待着,很快,她就会被淋湿,或者更惨。他也不知道为什么,竟然莫名其妙的就跟在了这个女人身后,他该是要讨厌她的。
她是黎成建的女儿,却又长着与一张几乎和他所牵挂的人,一模一样的脸,他突然觉得很烦躁。
他捏了捏眉心,声音有些不耐,“开快点。”
劳斯莱斯飞驰而过。
果然下雨了,回到家中的黎依依浑身湿透,宽松的运动服顺着雨水紧贴她的身体,线条优美,玲珑有致。
入夜,雨下的很大,狂风肆意的在窗外吹打。
黎依依听到门铃声响起的时候,才发觉脑袋昏沉的不行,昨天一夜的折腾再加上下午淋雨,即使平时身体很好的她也还是感冒了。
她十分勉强的睁开眼皮,倒影重重的就看到门被打开。
她呼了一口气,鼻音有些重,“是夏夏啊,你怎么来了?”
严夏夏拎着一大包东西,还没把门关好就朝着她责问道:“我说你怎么回事啊,才一天不见怎么就搞得要死不活的啊?”
然后踏着高跟鞋小跑到她身边,一头*浪被甩到身后,有些凌乱,咋咋呼呼却又饱含关心的模样,让黎依依冰冷的心暖了一些。
她用手撑着沙发准备坐起来,就立即被严夏夏用手扶住,又拿了个抱枕垫在她背后:“哎呦我的大小姐,你也不躺床上好好休息,生病了谁照顾你?”
黎依依偏着头,无所谓的笑着说:“这不是还有你吗?”
严夏夏白皙的手指使劲点了点她的额头,“你呀,我要不来你要一个人病死在家里啊?”看着好友泛红的脸颊和微肿的眼眶,严夏夏又忍不住一阵心疼。
黎依依没有说昨晚的事情,她便也不问,这些烦心事能不提就不提。
她从包里拿出一盒退烧药,又去接了杯热水喂黎依依喝药。
黎依依有些奇怪,“你怎么知道我发烧了?”
“我也觉得奇怪,夜晚我接到一个陌生的电话告诉我说你生病了,让我来看看你,我问他是谁他就把电话挂了。”严夏夏一脸八卦,凑到她跟前,“不会是哪个暗恋你的人暗中跟踪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