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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饿,安然捂着饿的抽疼的肚子揉了揉,心里想着,不过是熬了一个通宵,一晚上没吃东西,也不至于饿成这样吧?

她记得床头柜子上还有一袋未开封的牛奶,正好先拿过来垫垫肚子。这样想着,安然也懒得睁开眼,习惯性的往右边伸出了手。

结果摸了一个空,人也差点掉下去。

嗯?

这一下,她彻底清醒了。

睁开眼的安然彻底愣住了。

这是什么地方?

不甚明亮的房间只有十几平大小,因为她是趴着的,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手掌下深蓝色的粗布床单。床单下暖烘烘的,她掀起来一看,被褥地下是黄土打造的床面。这是火炕?安然不确定的想着。

这种东西别说她一个南方人,就是北方,如今怕是都没有了吧?毕竟都二十二世纪了。她记得书上说过,火炕这东西以前只在北方农村出现过,到二十一世纪中期就被取缔干净了。

也不知道这是哪里,居然还有这种老古董。

陌生的环境安然内心有些慌乱,好在屋里只有她一个人,她还能慢慢的来观察环境。

火炕是靠着墙的,在从东头一直到西头,挤一挤能睡的下两三个人。身上盖的是同样深蓝色白碎花的被子,被里是白色的,虽然洗得发白老旧,但胜在干净。

炕梢放着一个漆黑色的柜子,柜子的样式同样老旧,柜子上有一个大锁在上面挂着。也不知道屋主心大还是怎样,钥匙就在锁孔了里插着,锁也只是挂着并没有锁上。

火炕的正对面有一扇窗户,两扇黑漆漆的窗户扇,每扇窗户上安着三块玻璃。这样的窗户她只在课本上见过,现实中还真是第一次见。

整个房间就只有这一扇小窗户,透明度还不好,难怪屋里显得昏暗。

屋里的家具,除了炕梢的柜子,就只在窗户边靠墙放着一套课桌。那课桌应该有些年头了,其中一个桌子腿还是坏的,地下放着几块砖头踮起来。安然眼尖,还发现凳子用铁丝绑了起来,看样子也是废物利用了。

镶嵌着玻璃窗的墙是青砖墙,从窗户往东贴着好几张报纸,因为距离远,安然看不清上面写的什么,只是看那黑白的版面就知道不是她那个时代的报纸。

火炕的周围还围了一圈洗得发白破旧的床单,说是床单也有些夸张,细看应该是好几条碎破布拼接起来的。虽说不好看,但围在火炕周围倒也干净。

除此,屋里炕头上,她手边还用木头拴着一个绳子,顺着绳子往上看是电灯泡?

又是一样书里才见过的东西。

安然不傻,看到这里隐隐有些明白现下的处境了。

她记得自己明明是在家玩游戏。她玩的是时下流行的全息网游,因为要刷一个成就连着通宵了好几天。之前还会下线吃点东西,昨天下午眼看着就要达成成就,她就没舍得下线,直到世界通告响起。

上一秒她还沉浸在刷出了世界通告的喜悦里,谁曾想一睁眼就换了地方。

安然拧了自己一把,确定不是在做梦。

随后她又发现这双手也不是自己的。安然是个孤儿,孤儿院只会照顾到她们成年,成年之后她吃了不少苦,双手上有这一层薄茧。而这双手肉嘟嘟的不说,还很白皙,一看就是没干过重活的。

除此,她身后还有一条长长的辫子,这也是她以前没有的。因为嫌弃头发长难打理,她可是专门去剪了短发的,不说每个月剪一次吧,换季的时候肯定会剪头发。

最近一次的剪头发正好是在几天前。

她叹息一声,穿越,一个毫不陌生的名词跃上心头。

二十一世纪网络文学就达到了一个顶峰,到了二十二世纪五六岁的小孩都能来上几句网络流行词。更何况是她这个平时不爱出门依靠网络来打发时间的人。

好在她在原来的世界本就是个孤儿,没车没房没存款,就算真的是穿越了,好像也没什么可留恋的。

这样想着,她心里好受不少。

屋子里很冷,结合身下的火炕,她猜测如今应该是冬天。

安然怕冷,实在是不想动弹,再说了如今情况不明,她也不敢随意走动,万一碰上什么人就麻烦了。

可是肚子抽疼的厉害,她怀疑自己如果再不吃东西,非饿死不可。

安然咬着唇,纠结了一会儿。

没等她想好应该怎么做,屋门被打开,一个五六十岁的老太太走了进来。

五六十岁按理说不能称之为老太太,只是眼前的妇人头发花白,称她为中年人又不合适。

别看她头发花白,却梳的一丝不苟,前面一根头发丝都看不到,全部拢到后面挽成了一个发髻。她的耳朵上光秃秃的什么都没有,不像安然见过的那些老太太都带着黄耳坠。

老太太身上穿着同样洗得发白的军大衣,她手里端着一碗什么东西,上面还冒着热气。

随着老太太走进,安然似乎闻到了一股香味儿,她不自觉的吞吞口水。

老太太本来是绷着脸的,看到安然的馋样,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说道:“现在知道饿了吧,活该。娘跟你说的啥,不让你出去显摆,你不听,饺子被抢走不说,还引来了一群人。要不是你几个哥哥都在家,人多力量大,粮食非让人抢了去不可。你说说你,啊?现在啥年月,你当还是以前呢,谁家有点吃的不藏着掖着,就你傻,端着饺子在大街上晃悠。”

安然可以确定自己并不认识这位老太太,可是看到她,自己却打心底里感到亲切。听着老太太念叨,她的手很自然的就去挽住了她的胳膊。

当老太太说道‘粮食被抢了去’的时候,安然的眼前闪过一段画面。那是一群衣衫褴褛的人手里拿着扫把、锄头等东西砸门,那群人脸上的表情凶狠,一副砸不开门不罢休的样子。

也许是那些人的表情太过狰狞,安然下意识的一哆嗦,因为挽住老太太的胳膊,老太太没注意差点被她带累的撒了碗里的东西。

老太太没好气的拍打了一下她的手臂,把碗往她跟前一放,“现在知道怕了,早干啥去了。行了,别瞎想,有你几个哥哥在呢。快吃吧,等一会儿再让那群讨债鬼看见。”

碗里是一碗黄褐色的面条,里面应该是滴了香油,闻着就有一股香味儿。上面还撒了一层的葱花。

肚子饿的厉害,安然也顾不得这东西味道到底怎样了,接过碗就准备往嘴里扒拉。筷子碰到碗底,她一挑,雪白的荷包蛋就露了出来。

安然一愣,抬头看向老太太。

老太太给了她一个白眼,“你是娘的亲闺女,娘能亏了你?如今虽说日子艰难,大家都不好过,可咱家跟他们能一样?不说你几个哥哥都有工资、救济粮,就是你娘我每年的津贴就够你吃。一个鸡蛋而已,瞧把你感动的,闺女你只管吃,晚上等她们都睡着了,娘再给你做。”

老太太一副‘吃饱管够的样子’。

安然不知道,老太太能这样,那是她有底气。

早前国内不太平,到处打仗,不说女人就是男人都吓的只知道东躲西藏。还是她聪明,知道躲藏没用,一心跟在亲爹后头打鬼子。这不,如今解放了,国家没有忘了她们。不说牺牲的死鬼每年都有补贴发,就是她这个当初的小队长也能领到一份‘退休金’。

如今全国上下不少地方闹灾黄,地里颗粒无收,一大家子都要靠她这点‘退休金’过日子。老太太脾气火爆,平日里就是说一不二的性子,更别说现在了。

她说给谁吃什么,那就吃什么。有意见?那就给她憋着,不然就滚蛋。

安然不了解情况,也不说话,只装作饿得很了,低头吃面。

老太太看着她的样子,心疼的只抹眼泪。她嘴里骂道:“要不是那几个臭小子,我闺女哪里需要遭这么大的罪。等回头我非得再去揍他们一顿不可。”

老太太絮絮叨叨,安然从她的话中也听明白了。

原身的母亲疼她,特意给她开了小灶,包了一顿饺子,原身不愿意吃独食,就端着饺子去找几个侄子,准备大家一起吃。

结果原身太招摇了,被人看到手里的饺子,被抢了饺子不说,还被尾随到家门。然后那些人就堂而皇之的进屋准备明抢。

原主应该就是因为这个被吓死了,再醒来就换成了她。

自认为想明白的安然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她也不知道怎么开口,只小心的看了老太太一眼,也不说话。

老太太误以为闺女还在害怕,她伸手摸了摸安然的额头,额头温热。她松了口气,还好烧总算是退了。

等安然吃完面条。老太太拿过碗,说道:“吃饱了就再睡会儿,养好了精神,好过年。”

如今已经是腊月二十,虽说去年闹灾荒大家日子不好过,但过年呢,不管好赖总要喜庆些。况且闺女这一晕,家里不管是大的还是小的都绷着脸,没点笑脸,老五更是一副要去跟人拼命的架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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