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过他的电话,所以才来了公司。”
既然顾庭深摆出了这副嘴脸,那就公事公办。
“我怀疑贵公司的人破坏了合约,私盗了本工作室的设计图,希望这位先生能把你们的沈总叫过来,当面对质。”
“你有什么证据?”
顾庭深十指交叉,语气咄咄逼人。
易遥咬住了下唇,脸色因气愤再次发红。
男人果然都是提了裤子不认账的狗东西。
白玲说的没错,只有专心搞事业的女人,才有前途。
清了清嗓子,她冷淡的问道:“请问这位先生,你是以什么立场问我的这些话?”
眼见两人火药味十足,秘书忙在一边答道:“易小姐,这位顾先生才是公司的真正法人。”
“那沈炎呢?”
易遥转向了秘书。
秘书道:“沈总今天没来,公司也在联系他。”
这么简单就能说清的话,顾庭深何必那么做作,本来易遥对他就没什么好感,这下子,更是直接成了负数。
“多谢了。”
易遥看都没看顾庭深,踩着清脆的高跟鞋,头也不回的走了。
顾庭深微微皱眉,对秘书道:“你先出去,有事我会叫你。”
秘书走后,沙发上的男人也合上了电脑。
“我看了一下,公司已经被沈炎掏空了,不过他也不是没有东西留给你,云遥工作室就是他送给你的礼物。”
眼镜男讽刺一笑又说道:“你这表弟颇有他爹当年的风采啊。”
顾庭深的眼中也是颇具讥讽。
“公司的账务还剩多少?”
眼镜男耸了耸肩。“不到两百万。”
顾庭深眼神微凉。“他是吃定了我不会报案。”
略作停顿,他又说道:“这件事对那女人也是个教训,头脑不错,只可惜眼光不好。”
“是啊,她怎么就看上了沈炎,十倍的赔偿可是一亿,不知那位易小姐能不能拿得出来,哦对了,昨天是你送她回的家吧,就没发生点什么?”
校友会眼镜男也在,只不过他没上台。
顾庭深平淡说道:“睡过了。”
如此直白的答案,让眼镜男微微错愕。
顾庭深已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眼中的复杂一闪即逝。
“也只是睡过而已。”
眼镜男不由摇头。
顾庭深向来都是一个十分理智的人,理智到近乎冷酷,从来不会让感情左右自己决断。
哪怕那个身在大洋彼岸的出*人,也同样无法牵绊住他的脚步。
只是易小姐,未免有些可怜。
顾庭深已叫回了秘书,干脆利落的吩咐道。
“马上给南遥工作室发函,如果她能在晚八点之前拿出一套新的设计方案,合作会继续进行,否则将会走司法程序……”
易遥已经回到了工作室。
房中瞬间静了下来,连针掉在地上的声音都能听到。
大家都很清楚,发生了这种事,老板心情肯定不会好。
易遥强扯出了一丝笑,向往常一样跟大伙打了招呼。
“你们先忙吧,白玲,你过来一趟。”
“还有其他的底稿吗?”
坐在办公室里,易遥瞬间又变回了女强人的模样,气场全开。
“就算有也远远不够。”
白玲不想给老板漏气,但是眼下也不能夸大其词。
这次主打的是新的品牌的系列,而女装相对男装又要繁琐许多,最主要的是每一个样片都要和品牌的理念契合,远远不是随手画几张图就能解决的。
作为夏季的主打品牌,一共分为梅兰竹菊四个系列,每个系列都有十二款主打品样,也就是说主打的底稿就需要四十八样板,算上周边零碎的,总共有一百款之多。
“咱们手上还有多少?”
白玲摇了摇头。“只有十几张周边,加上替换的主打款,顶多也超不过三十张。”
易遥手指顿时发抖,却仍然强迫自己冷静了下来。
近乎咬牙切齿般的说道:“那就让所有人停下手里的活,全部改为设计主打款。”
“我这就去办。”白玲脸色凝重的退了出去。
房门关后,易遥顿如被抽空了所有的力气一般,软到在了座椅里。
没想到一场恋爱,竟让自己万劫不复。
易遥恨不得狠抽自己两巴掌,但是她也清楚,自残根本解决不了问题。
设计需要的是灵感,短短的几个小时候,想重新设计出一套完成的品牌,谈何容易。
想到沈炎,不由双眼冒火。
就因为昨天那一巴掌,他就做出了这种事?
简直是猪狗不如。
她再次拨打了沈炎的电话,这一次,电话竟然通了。
易遥顿时犹如一头进入了战斗状态的老猫,恶狠狠的问道:“沈炎,你现在在哪里?”
“我在哪和你有关系吗?”
“畜生,是你泄露了我的设计图?”
“那又怎么样,谁他妈的让你打我,老子长这么大,我妈都没碰我一下,你他妈的凭什么?”
沈炎原形毕露,开始破口大骂。
办公室并不隔音,易遥只得最大限度的压制着自己的火气。
“是你先搞的女人,我打你过分吗?”
沈炎顿时火了,振振有词的大骂道:“老子和你处了一年多,你特么连嘴都不让我亲一下,不让我搞女人,难道你让我憋死吗。”
易遥被他气得浑身发抖,好半天才压低了嗓音说道:“看来我不让你碰是对的,沈炎,你这个狗东西,我易遥发誓,一定会让你付出代价。”
沈炎冷笑道:“那咱们就走着瞧。”
电话啪的一声挂断。
听着里边的忙音,易遥差点把手机捏碎。
这时,却又接到了医院的电话。
“易小姐,你父亲出了些状况,请你马上来医院一趟。”
十分钟后,易遥来到了医院。
“我爸怎么样了?”
易遥抓住了护工刘姨,神情激动。
刘姨忙安慰道:“已经没事了,易老先生刚才心率忽然下降,已经打了针,现在好多了。”
易遥不由吐了口气。
来到门口,顿时看到了浑身都插满了管子的易父,风眸中爱恨交织。
这个男人,曾经像大山一般的护着自己,却因为一个女人弄得倾家荡产,住进了医院,他虽然活着,却与死了无异。
“没事就好,我先回去了。”
易遥转过了身,却被刘姨叫住。
“易小姐,刚才医院来催费了,这是上个月的药费单子。”
刘姨将一张写满了密密麻麻药名的单子递给了易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