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双包裹在黑色热裤里的雪白长腿出现在他的面前,雪肤在昏暗的洞穴中仿佛发光玉石般迷人,只把他看得双眼发直,血脉贲张。
一股热血直冲脑门,狄不假思索低下头去,忽觉脑后一痛,瞬间眼冒金星,头晕目眩。
“你——为什么——”
他勉强抬起头来,只见洛宁板着一张苍白小脸,小嘴紧抿,紧紧攥着一个拳头大小的东西不停地往他脑袋上砸,边砸边愤恨地叫着:“这是你自找的,怪不得我……”
洛宁狠狠砸了两下,见他双眸幽幽地盯着她,把心一横,抓着手电筒又拼命地砸,直到他直挺挺地倒在自己的腿上,才泄了这股劲。
她长长地吐了一口气,只觉手酸脚软,浑身冷汗直冒,缓了好一会,才勉强把他扯到旁边的床上趴着。
洛宁揉了揉无力的手腕,看了看身边人事不醒的野人,又摸了摸他的鼻息与后脑。
还有气?没出人命,洛宁的内疚淡了一点点,想了想,从背包里掏出一瓶蛇油给他搽了又搽。
这是她常备的跌打药油,去肿化瘀止血效果都不错,因为常常跟导师外出野外钻墓穴,这些外伤药与驱蛇虫药粉都是常备的。
给他揉了一会,洛宁才坐到另一边想着心事,待是不能再待的,但天还没黑,外面依然有野人快活的声音,她悄悄从洞口往下看了看,又缩回了身子。
她默默从背包里掏出水杯,倒水杯盖上冲泡了半包燕麦片,又默默喝完放好,靠到墙边闭目养神。
看了看手机,大慨六点多,天完全黑了,部落里也安静了下来,只有木屋里洞穴里传出此起彼落的男女叫声。
洛宁揉了揉脑门,背上背包,左手手电筒,右手洛阳铲,腰间还别了把匕首,把最有杀伤力的武器都带上后,悄悄地走出了洞穴。
清冷的月光给部落蒙上一层迷朦的轻纱,远方的森林在夜色中仿佛血族邪恶的古堡,吞噬了大地的一切。
壮着胆子摸黑走出部落,她打开了手电筒,按脑中记忆,循着来时的路小心翼翼地摸黑走进了森林。
森林古树参天,灌木连绵,无边无际的林海把月光挡在外面,幽暗中似有无数的眼晴打量着这位不速之客,偶尔远远传来几声野兽的嚎叫。
洛宁走走停停,小心翼翼,尽可能避开由远及近的野兽,幸得这里还是森林的外围,又或许部落长年打猎,大型野兽都丧生在猎人的利斧下,暂时还不见踪影。
洛宁走了大半个晚上,直走到腰酸腿软,背上的背包仿佛有千斤重,密密麻麻的树梢枝叶把所以的月光拒之林外,伸手不见五指,她终于停下了前行的脚步。
手电筒早已关掉了,她举着一把火把,靠在一根低矮的枝干上,微微喘着气,皱着眉头辩认着四周。
没用,走了半夜,觉得到处都是一样的,根本认不出自己初来遇狼的地方,她该往哪个方向走呢?
洛宁心神不安,烦躁不安地搓了搓双臂,企图赶走秋夜入骨的寒意,真冷呀,她穿着毛衣也觉得瑟瑟发抖,真不明白那些人围着一件仅仅包住小屁屁的皮裙怎么不冷的。
她长长吐了一口气,寻了棵盘根错节的苍天古树靠了靠,实在太累了,感觉再也走不动的节奏。
休息了一会,正沉思着往哪个方向走呢,忽听远远的传来几声凄厉的长嚎,声音由远及近,这声音分明是狼的嚎叫。
洛宁吓了一跳,她很清楚,狼不比虎,它可是群居动物,尤其是夜里,是成群结队的,对于她来说可真不是好消息。
洛宁左右看了看,最后把目光放到了身边的苍天古树上,这棵树容易爬,而且也足够的高,只要她爬高一点,应该可以与狼僵持时间长一点。
她搓了搓手,正想爬树,忽然想到,狼是可以夜视的,夜色对狼有利,却不利于她,但狼怕火,她是不是应该生个火堆。
听了听声音,还有段距离,她手脚麻利地捡了几捆枯树,把古树下围成了一个圈,用手中的火把把火堆点燃。
火堆燃起,狼嚎的声音越来越近了,远远的,已经可以看到几点绿色的莹光,渐行渐近。
洛宁抹了一把额头的冷汗,背好背包,擦去手中的冷汗,抱着粗大的树枝正想往上爬,忽然啊的惊叫一声,手一松,跌坐在树根上。
两条手腕般粗,至少有两米多长的蝮蛇缓缓地从树干上探出头来,缓缓地向她吐着舌头,阴冷的眸光紧紧盯着她。
两蛇本盘在树上睡得正香,不料洛宁燃起火堆,把它们惊醒,不禁恼怒地朝洛宁吐着蛇舌,并顺着树干缓缓地溜下。
这是什么运道?洛宁叫苦不迭,还没走进墓穴呢,就接二连三的遇险,先是独狼,然后被野人扛走,好不容易出逃,前有狼群,上有毒蛇,她得罪谁了呀?
洛宁手脚忙乱地往后爬开几步,飞快地捡起一根柴火把,右手紧紧握着洛阳铲,对蝮蛇赔着笑脸轻声说:“蛇大哥,小妹不是有意冒犯你的,咱们就河水不犯井水了吧?”
“嘶嘶嘶”蝮蛇在缓缓地吐着舌头,黑色的蛇头昂得老高,对她示意的话毫无反应,而她的身后,火圈之外,缓缓走出了十几条至少两丈有余的巨狼,森冷的绿眸紧紧盯着她,缓缓朝着火堆走近。
洛宁脸都笑僵了,双脚一步一步往后挪着,心中暗暗叫苦,早知道这个结果,还不如给野人当新娘了,总比亲自送上门给野兽当点心强呀,至少没有性命之忧嘛!
她双眸余光不停地左右瞄着,心头不停地打鼓,后面的狼群渐渐表成了包围圈,树上的毒蛇已经滑行到地面,两蛇呈倚角之势对她发起进攻之势。
忽然,一匹可能是头狼的巨狼仰天长啸一声,身边两匹狼纵身一跃,巨大的身子已经跨到了火圈的上空。
“去死吧!”
洛宁知道难以两头保全,把心一横,不管身后蜿蜒爬行的毒蛇,咬牙切齿地举着火把朝张牙舞爪的巨狼扑了过去,右手的洛阳铲也对上了巨狼尖锐的利爪。
“嗷呜——”一匹野狼尖锐的利爪拍飞了洛宁手中的洛阳铲,另一匹狼闪开了她手中的火把,后腿一蹬,已蹬过了火圈,而她的身后,两条蝮蛇高高昂起了头,作势欲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