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亮?
不不不,这两个字完全无法形容她。
这些年他见过的美人无数,像她这种反差这么大的小姑娘,这是第一回见,实在是太有吸引力了。
偏偏她望向他的目光,却尽是嫌弃,完全没有被他迷倒的花痴之态。
想他做了这么多年第一公子,第一次得了这样的待遇,还真是……怪有趣的。
“没什么大事,就是想伪装现场……”
隔着罗帐,他笑吟吟接了一句。
“伪装现场?”云苒有点不明就理。
“就是这个。”
一块帕子被铺到了床上,上面沾了一片描得甚是好看的血花。
“这叫贞洁帕……豪门贵族的主子们成亲第二天,会有管事的嬷嬷收取这帕子……”他煞有介事地冲她眨眨眼,眸目之间透露一点坏坏的调调,咬字格外慢:“它可以说明,从今往后,你就是我女人……”
轰得一下,全身的热血顿时全往云苒脸上冲了上去。
说来她也算是**湖了,混迹男人堆里好几年,常流连烟花之地,有时还会说几段黄段子,可今天,却因为这一块带血的丝帕,臊得浑身发烫。
“哟,你脸红了……”看到她面色娇红,萧湛的心脏处就像被什么给重重撞了一下,不可思议地低叫出声,“原来,你也会害羞啊……”
这真是一个令人兴奋的发现。
他目光灼灼的盯着,脸红的她,柔中带媚,娇中含羞,倾国倾城,不过如此。
“登徒子,你的脸皮真是比城墙还厚。”
居然连这种东西都准备好了,还真是计划周详啊……
云苒郁闷得要死,气自己居然一再在他手上吃瘪。
“谢娘子夸奖,有句古话说的好:脸皮厚,活得久,为了长长久久做你相公,我必须把脸皮养得很厚很厚……”
他接得可溜了,心情舒畅之极,无他,逗她能使他快乐,这无聊的人生啊,终于有了几分乐趣。
云苒懒得再理,直接去开了门,叫了一声:“进来侍候吧!”
云苒做事,喜欢知己知彼,把握全局,所以,来之前,她让自己的手下铁河对宛家做了一个详细的调查,甚至连每个奴婢的来历,她都没放过。
关于澜山,她自也有去调查过,可惜直到成亲前一夜,她都没能查到这个人长什么模样,有什么爱好,身边有什么人。
之前,她觉得奇怪,经过昨晚,她明白了两件事:
一,这个冒牌货应是经过澜家同意,替代澜山而来,又或者澜家之所以会同意让澜山入赘宛家,其目的极有可能是想让这冒牌货光明正大地住进来。
二,冒牌货肯定身份尊贵,一个身份尊贵的人跑来当冒充新郎,他要办的事绝对不不简单,可能和朝廷有关。
具体他的目的是什么,她暂时无从知道,他的底细,她也一无所知。就表面来看,此人嘻皮笑脸,没个正形,实则深不可测,以后需得小心应对。
嗯,回头,她得让铁河去把这人的底细查一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所谓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
就眼下这种情况,她太被动了。
此刻,云苒站在门口,一边思量冒牌货会是什么来头,一边看着外头那两拨人。
一拨以俏婢为首,此俏婢应是冒牌货的婢女,她不认得,不过生得倒是英气不凡,看上去应是个武婢,又或是冒牌货的房内人,瞧人家那穿衣打扮,不像普通婢女。
另一拨是宛家的人,一个管事姑姑带着六个俏侍女,她都认得。
按着这个世界的礼法规矩,所谓尊卑有别,婢女奴才见到主子,理应毕恭毕敬,但这两拨人有点奇葩:
俏婢直勾勾在打量她,神情透着古怪;宛家的奴婢,看她的目光大剌剌的,带着轻贱。
也是。
宛容在宛家,虽贵为小姐,却恶名在外:既是煞星,又是个粗鄙的乡下丫头,更是疯子,谁会敬重这样一个没地位、没教养的庶出小姐?
在这个世界,很重嫡庶之分。嫡的就是尊贵,庶的就是低贱。
云苒不动声色折回新房,坐到了梳妆台前,一个紫衣婢女带了两个青衣婢女过来,浅浅行了一礼,给她梳妆。
云苒冷眼看着,这紫衣婢女打扮得格外俏丽,刚进门时就冲着新郎倌一阵猛瞧,那对眼珠子都快被勾出来了。
她记得得这奴婢,昨天进听风楼时,这人就坐在梳妆台前,如果她再晚到几步,人家就会代替六小姐嫁给新姑爷,现在瞧见这新姑爷如此俊美,想必很失望没能和新郎倌春风一度吧!
瞧瞧,一边给她梳妆,一边还在偷看新郎倌,生生把她的头皮给拉疼了。
云苒从来不是温存的性子,也懒着装,挪了挪身子,一边取了一支玉钗把玩,一边凉凉问道:“姑爷好看吗?”
“好看。”
紫衣婢女本能地回答,答完,意识到了什么,猛得回头,见她唇角带着讥笑,脸色微微一僵。
“嗯,是挺好看的,瞧,把你的魂都勾没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