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双子夜般的墨色眼眸中,除了自己纠葛万分的脸,尤念尔看不到任何东西。
可她必须立刻做决定。
慢慢的,映在封昊眸中的身影,一点一点靠近,最后彻底被他吞噬。
这一夜对尤念尔来说相当难熬,她承受着封昊的侵入,可心中对孩子的担忧丝毫没有放松过。
肆虐的折磨结束以后,尤念尔衣衫褴褛的躺在kingsize大床上,身上早已残破不堪,眼中没有任何光亮。
看着她如此无神的样子,封昊似乎有些不满的调弄着她的脸颊。
“你似乎没有上次满意,怎么,是我的技术变差了吗?”
尤念尔根看都不看他,语气十分冷漠,“封先生未免也太自恋了吧,你的技术什么时候好过了。”
“尤念尔,”封昊没想到她平时不开口,一开口就这么毒,声音不免增大,“你应该知道,现在只有我能帮你。”
他用墨玉般黝黑而又透着寒意的眸光直射着她的眼睛,分明没有大动手,但就是让人觉得不能违抗。
尤念尔倒抽一口凉气,垂眼紧紧盯着手心,“那就请你不要食言,不要像……”
“你以为我跟你那个没用的老公一样?呵。”
封昊这是生气了,因为尤念尔的猜疑而生气。
不过尤念尔的误解并没有持续太久,裴诗妍很快就打了电话过来打脸。
“念念,你从哪里弄到的钱啊,小默已经在做手术了,大概再过一个多小时就能结束了,你快来吧,他醒来看不到你会怕的。”
一听到孩子有钱做手术,尤念尔总算是放下了心事。
“好,我马上就……”
说到这儿,她下意识的看了身后的封昊一眼,后者则玩味的回视着她。
那双眼睛此刻不再是摄人的,而是够人魂魄的调弄。
尤念尔不觉吞咽了秒,随后语气略有异样的对裴诗妍说:“我马上就过去。”
等电话挂断后,她有些小心的看着封昊,眼神回避,语调有些吞吐。
“我……我可以走吗?”
“请便。”
封昊没有拦她,也没有再提任何条件,两人的相处仿佛就在这一夜中结束了。
当尤念尔赶到医院时,手术已经接近尾声,她从裴诗妍口中得知手术十分成功,心中的大石头总算是落了地。
不过,安心的时间并没有持续太久,没过多久,她的科主任就来找她。
“小尤,有个病人挂了你的号,还待在这里干什么,赶紧去应诊。”
尤念尔不放心的看着手术室上方亮着的红灯,“可我孩子的手术还没做完。”
科主任是个年近五十的女人,看上去十分严厉,“你是个医生,有病人来了就得去看,人家都等了你一个上午,你是想让我们挨投诉是吧,快去!”
“……我知道了。”
尤念尔最后望了望鲜红的手术中提示灯,握住裴诗妍的手,而后在科主任的催促中不得不离开。
她是一个妇产科医生,来她这儿看病的大多都是待产的孕妇,可在她看到等待的病人时,顿时傻了眼。
“尤医生,好久不见,怕是已经不认识我了吧。”
黎雅倩此时正坐在尤念尔的座位上,见到她来仍笑意盈盈,一看就不是来看病的。
尤念尔冷笑,“怎么会不认识?上个月你还来过我家,睡着我的床。”
“尤医生记性真好,你的床可舒服了,我还想再去睡一晚呢。”
黎雅倩盈盈的笑着,嫣红色的唇瓣笑起来显得格外妖娆。
“可惜啊,我再也不能去你的房间蹭床睡了。”她忽然开始叹息,似乎有些落寞。
尤念尔面色冷淡,“怎么,魏勒谦又有新欢了吗?连你这个旧人都抛弃了。”
她这讽刺的态度,反让黎雅倩“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尤医生也会说‘旧人’呐,跟你比起来,我可是新的很。”
“迟早也有旧的一天。”
“你!”
黎雅倩被尤念尔一句话给堵了回去,她自然知道这个道理,所以必须要有能让自己永远保鲜的办法,所以她今天才会来找尤念尔。
“算了,我知道你心里不甘心,可勒谦就是喜欢我,我也没有办法啊。我常说让他回家去看看你和孩子,可他偏不呢。”
黎雅倩一边巧舌如簧的嘲讽尤念尔,一边十分骄傲的摸了摸自己的小腹。
“你知道我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吗?”
尤念尔没有说话,但从黎雅倩得意的语气里,已经完全可以听出答案。
“是勒谦的,是你老公魏勒谦的孩子。”
这一句话,如当头棒喝将尤念尔的脑壳砸的生疼。
如果说她不能生,那魏勒谦为了继承在外面找能生的女人或许还情有可原,可她分明已经为他生下了小默,为什么他还要践踏自己的尊严!
见她双目无神,黎雅倩倒是十分满意,把自己的病历扔到尤念尔的面前。
“尤医生,这可是勒谦的孩子,你可要好好保住了,否则勒谦是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尤念尔打开门,请她出去,“我这里不收你,保胎去找别的医生!”
“如果我非要让你收呢?”
这个声音……
尤念尔转过身,果然魏勒谦就在门外的走廊上,面色极其阴寒。
“勒谦……你看她啊,连你的孩子都不肯保。”
魏勒谦一踏进,黎雅倩便迅速摆出柔弱可怜的模样,像一片羽毛似的飘进他怀里。
“不用担心,有我在她不敢不保。”
魏勒谦将黎雅倩轻柔的揽在怀里,而在面对尤念尔时却明显透着轻蔑。
“我不希望外界评价我的太太是一个鼠肚鸡肠,医术极差的人,这个孩子你不想保也得保,否则我会让你在哪里都待不下去,包括在魏家。”
沉沉的叹了口气,可即便如此胸膛依然仿佛压着千斤重担,压的她喘不过气来。
尤念尔望着在她面前的两个人,红了眼睛,“魏勒谦,你说我鼠肚鸡肠?让我保你情妇的孩子?她肚子里的是个野种你知道吗?”
啪!
魏勒谦的这道耳光,像是抽打在尤念尔心上一样,原本白皙的脸颊也被染成了心碎的颜色。
疼,很疼。
“尤念尔,我只问你一句话,雅倩的孩子,你保不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