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季的台风夹杂着暴雨席卷而来,玻璃窗在飓风撞击中与窗框发出令人害怕的响动。
剧烈的响声将尤念尔惊醒,她起身下床,别墅像往常一样没有半个人影,只有婴儿房里隐约传出几道孩子的哭声。
她走进婴儿房,自己的孩子躺在沙发上,而保姆则睡在大床上。
屋外狂风四作,可婴儿房的窗户并没有关上,窗户正对着沙发,夹风带雨吹得孩子一张小脸苍白毫无血色。
尤念尔急忙抱起自己的孩子,可她这一抱,才发现孩子的体温异常的高。
“翁姨,你是怎么回事?外面这么大的风为什么不关窗户!”
孩子发了高烧,她第一个想法就是打电话给自己的老公魏勒谦。
可当电话拨出之后,她的心越发冰凉。
“什么事?”
魏勒谦急促而又不耐烦的声音传来,伴随着的还有女人的娇喘声。
孩子的体温越来越高,尤念尔已经没有心思再去计较她老公在外面是不是还有别的女人,只心急的向他说明情况。
“尤念尔,你这个妈是怎么当得!”魏勒谦的语气没有丝毫焦虑,反而更加的不耐烦,“生病就送医院,这么点小事还要打电话给我,我很忙,没时间对付你。”
“可是……”
“嘟!”
尤念尔面朝窗外,看着那阴森灰蒙的天色,抱着孩子的手顿时紧了紧。
电话挂断了。
在他们母子最需要人照顾的时候,那个男人,那个她用贞洁和生命换回来的男人,却忙着和别的女人在一起逍遥快活。
她苦笑,自从她嫁进魏家,这五年来,不一直都是这样的吗?
魏勒谦的确达成了当日娶她的诺言,可除了一本证,他从未给过她正常的夫妻生活。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怀中的温度越来越烫,她实在没有时间多想,抱着孩子就要往外面冲。
可刚打开大厅的门,狂风暴雨就如海浪般将她和孩子推了回去。
“少奶奶,我看你还是别自作主张了,这么大的雨,就这么把孩子抱出去肯定会淋湿,到时候病情加重了少爷又要怪你了。”
这话听上去像是关心,可一想到自己的孩子是怎么才会发高烧,尤念尔就一肚子的火。
“翁姨,如果你没有把毯子当枕头,再关上窗户的话,孩子就不会发高烧。”
被女主人点名怪责,可翁姨却丝毫没有半点愧疚,反而还理直气壮。
“你可不能这么说啊,怎么能怪我呢?好歹我也是看着少爷从小长到大的,在这个家呆的时间比少奶奶可长久的多。”
明明是女主人,可在翁姨口中,尤念尔的地位还不如一个下人。
但可悲的是,这确实就是魏家的真实情况。
翁姨在魏家已经呆了四十多年,就连魏勒谦都是她一手带大的,自然会特殊一些,再加上魏勒谦对尤念尔的不在乎,就连下人都敢骑在她头上。
她真的不知道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能让魏勒谦如此对待她。
而这个答案,恐怕只有魏勒谦知道。
而此时的魏勒谦,正在别的地方潇洒。
“魏公子,刚才那通电话是谁啊,瞧你这眉头都皱成一块儿了。”
女人乖巧的声音很得他的心意。
可一想到那个人,魏勒谦的脸色就板了下来。
“除了那个没用的女人还能有谁,为了一点小事就来打扰我,迟早把她给休了。”
“魏公子,可你们还有一个孩子呢,看在孩子的面儿上,哪能那么容易离婚,魏公子只管哄我。”
魏勒谦满脸不屑,“呵,就她那个孩子,还指不定是谁的,五年前她当着我的面都敢跟别的男人好上,后来就怀了孩子,怎么能肯定那孩子不是别人带进去的种?”
“啊,是这样啊……”黎雅倩故作吃惊,“原来魏家少奶奶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呢。”
魏勒谦手中的烟头戛然熄灭,烟蒂被他粗鲁的扔在地上。
那段在尤念尔心中如噩梦般的牺牲在他口中全然变了样,而他甚至还在听到“魏家少奶奶水性杨花”的污蔑性言论时,顿觉自己被戴上了绿帽子。
“不说这个了,魏公子,听说您跟国外的财团要合作了,那可是国际上都很有名的大财团呢,一定是个不错的项目吧。”
见他面色不好,黎雅倩十分知趣的转了话题。
一提到钱,魏勒谦嘴角的弧度才渐渐缓和。
“还没定呢,他们家的CEO特别拽,我约了三个月都没有约到,据说昨天刚下的飞机。”
“那魏公子打算怎么搞定他呢?”
黎雅倩说着,小鸟依人的趴在魏勒谦肩头,用无比崇拜的眼光仰视着他。
魏勒谦就是喜欢这种女人,在她们眼里自己就是天,就是一切,而尤念尔只会给自己添堵。
就像是应验一样,在魏勒谦正想夸耀一番时,尤念尔又打来了一通电话。
两通电话相隔只有十分钟,仅仅如此就足以让魏勒谦厌烦。
“又有什么事?”他的语气不觉加重。
“孩子……”
“整天就知道孩子,孩子死了没,没死就别给我打电话!”
“魏公子别生气,为了一点小事生气不值得。”
尤念尔在电话那头清清楚楚的听到魏勒谦在黎雅倩的安抚时,还在不间断对自己辱骂。
可她实在是没有办法,才会再打一次电话。
台风实在是太大了,她又不会开车,翁姨偏偏又说没有魏勒谦的准许,魏家的司机不得擅自行动。
“孩子高烧的越来越厉害,你如果还有点良心的话,就让司机送他去医院。”
然而,尤念尔的愤怒,换来的却是魏勒谦的不屑轻哼。
不过片刻后,他忽然改变了想法。
魏勒谦淡眉不怀好意的轻挑,对着电话那头的尤念尔命令道:“要司机送也可以,你马上到酒店去,人一到我立马让司机送孩子去医院治疗。”
让她去酒店?
没想到魏勒谦竟然一点都不避嫌,现在让她去酒店能看到什么,除了一地的污秽外,尤念尔根本想不到他的目的,是让她去自取其辱么?
可无论如何,为了自己十月怀胎才生下的孩子,区区一个酒店而已,她不会怕。
“好,我马上就过去,你可别……”
又是一串刺耳的“嘟”鸣,魏勒谦根本不给尤念尔任何叮嘱的机会,毫不留情的再次挂断。
半小时后,尤念尔如约来到酒店。
酒店顶上三个金色的大字十分刺眼,她停了停,而后还是走了进去。
御澜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