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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禁锢着袁墨熙的侍卫们看向袁墨熙的眼神之中都带着厌恶,若非奉了将军的命令协助五夫人搜查雨溪阁,他们甚至不愿和袁墨熙有丝毫接触。

袁墨熙也冷静下来了,“你能如何?”她像是什么都没做过一般,冷静自持。

可秦舒已经看到她方才变了脸色,认定了她现在的冷静是在故作姿态,一想到待会儿就能戳穿她清纯无害面皮下,那副丑恶的嘴脸,心下就忍不住狂喜,连带着脸上都露出了遮掩不住的得意。

她去临风楼看过了,江雪那张脸又红又肿,还挠出了不知道多少条血痕,便是解了毒,容貌也要受影响。

现在王府就只有她们三个女人,袁墨熙不受宠,又是个下毒害人的妒妇,将军还能不能容她留在王府都是两说,保不齐一纸休书将她赶出去了。

江雪毁了脸,将军就算是为了养眼,也不会再去临风楼。

也许用不了几日,她便再也不用在这将军府里小意逢迎四处讨好了。

“你可是将军夫人,我能将你如何?”秦舒仿佛忘记了,方才她是如何说袁墨熙不受宠,不识好歹又自作自受的了,装模作样地按了下心口,好似悲痛欲绝,“可姐姐千不该万不该,不该用这样阴毒的法子害人。”

“咱们同是女人,姐姐最该知道,女儿家的容貌是顶顶重要的,若是旁的,许二姐大度,还能原谅姐姐,可此事,便是妹妹我,也没有颜面替姐姐说情了。”

袁墨熙瞠了下眼睛,人道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这才不过一日功夫未见,这秦舒竟然长进了这么多,看来宫斗剧小白花女主能活到最后,也不全是主角光环,这尔虞我诈的环境,最是“养人”啊。

瞧瞧这朵毒玫瑰,嘴上说着毁了容貌的江雪大度,暗指她小肚鸡肠又虚伪,顺带还暗示旁人,这将军府里三个女人之中,只有她秦舒最是温柔善良一朵小白花。

“所以呢?”袁墨熙不愿与她多费唇舌,这女人也不是能做主的人。

秦舒却还在端着自己温柔善良的人设,捏着帕子拭了下根本不曾湿润的眼角,似是不忍,道:“姐姐见谅,妹妹也是没法子,只能带姐姐去见将军,届时姐姐说几句软乎话,好好认错,将军念在过去的情分上,会对姐姐从轻发落的。”

袁墨熙抬头:这女人真会睁眼睛说瞎话呀。

她和齐书丞有什么情分?过去的情分?冷眼旁观的情分吗?

那她可真要替原主好好谢谢齐渣男,没有干净利落的将她扔进地狱,反而让她在这万恶的世间苦受折磨,熬尽了最后一丝心血,才得以自尽身亡。

只不知,那丫头魂灵离世,是当真放下了,还是再也受不住了。

“那就走吧。”说着,袁墨熙迈开步子就朝着门外走。

侍卫们一时不察,倒让袁墨熙甩开了,快走两步追上去,就在他们的手要搭在袁墨熙的肩膀上时,袁墨熙身子一矮,躲过几人的手,转头怒目而对。

“你们最好想清楚我的身份!”她声音冰冷,抬手指着秦舒......手上捧着的视若珍宝的瓷瓶:“那瓶子里到底是什么,你们凭什么就断定里面一定是毒药?”

侍卫听得一怔,又听袁墨熙继续道:“我再不受宠,也是将军夫人,与你家将军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你们在做事之前,最好想清楚,辱了我的清白,你们是否承担得起后果!”

其实,搭一下肩膀,尤其还是一个罪妇的肩膀,着实算不上辱了清白,便是齐书丞知道了也未必就会怪罪。

可问题就出在“未必”两个字上面了,将军的心思,谁又猜得准呢?

秦舒看着齐书丞指派给她的侍卫被袁墨熙三言两语就给唬住了,心头郁郁,却也不敢真让人辱了袁墨熙的清白,只上前,柔声大度道:“姐姐不愿,你们便不要为难了。”

而后又对袁墨熙道:“还请姐姐也不要让妹妹为难。”

袁墨熙“哼”了一声,秦舒便当她是答应了,转身走到袁墨熙身前,像是要带路一般,只是她经过袁墨熙身边时,压低了声音威胁道:“你最好不要耍花招!”

袁墨熙耸耸肩,转头看了眼那几个侍卫的反应,武侠剧里说,习武之人耳聪目明,所以秦舒方才那句威胁,他们听见了没有?

袁墨熙失望了:不愧是齐书丞手底下的人,确实训练有素,脸色都没变一下,她只能兴致缺缺地跟在秦舒后面,看着秦舒扭动着腰肢,一步三晃地朝着大厅走过去。

“将军~”秦舒黄鹂般的声音一波三绕,袁墨熙才注意到,她们已经到了大厅门口。

站在门口朝里面张望,齐书丞大马金刀坐在主座上,确实有几分骁勇善战的模样,模样也是上佳,只可惜,是个睁眼瞎的。

不等袁墨熙说话,秦舒就已经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清楚了。

她倒是没敢添油加醋,毕竟同行的还有齐书丞的人,她不至于蠢到说那种随口一问就会被拆穿的慌话。

“将军,这是妾身在夫人随身的荷包中找到的。”她手上捧着小瓷瓶递到齐书丞身前。

齐书丞的目光落在小瓷瓶上一瞬,眼睛都没眨,下巴朝着一边的桌上点了下,示意秦舒将瓶子放在桌上。

见齐书丞连肢体接触都不愿意,秦舒眼神幽暗,心中不爽又不敢发泄,只能装出乖巧的模样,朝着齐书丞福身一礼,将瓷瓶放在桌上。

那般姿态,不像是府上的姨娘,到更像是端茶倒水的丫鬟。

袁墨熙看着她刻意做出来的逢迎讨好,哪怕不愿在背后诋毁他人,也在心底嘀咕了两句:听说以前是楼子里的姐儿,这伺候人的手段,果然非同一般。

齐书丞看着站在底下的袁墨熙,不知为何,竟从这女人身上,看到几分不卑不亢的味道来,和从前大不相同。

从前?从前她是什么样的?唯唯诺诺?还是为他独尊?

“你有何话说?”齐书丞的声音,冷清得听不出丝毫感情。

尽管已经知道结果,袁墨熙还是替原主心寒了一瞬,“将军为何不问问我,那瓶子里,是什么东西?”

齐书丞还未说话,秦舒就已经咋呼开了,“还能是什么东西,你下毒暗害二姐,这就是毒物,你还不承认,想要蒙蔽将军,你当将军是市井村夫可以随意愚弄吗?”

袁墨熙闻言挑眉,还真是,一时三刻都装不出来啊,这才多大会儿功夫,她从江雪身上学来的那股子伪大家闺秀的绿茶味就散尽了,剩下的,只有苦涩的劣质茶汤和茶渣。

“本夫人当然不曾有半点愚弄将军,倒是你这妾室,想要上位大可直说,将军重情重义,未必就不会给你提提位分,可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打着离间本夫人和二姨娘之间的关系,更不该随便找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就来蒙骗将军。”

袁墨熙一番话,令秦舒心中大为不快,齐书丞不由多看了她两眼,她好像真的变了,变得伶牙俐齿不饶人。

“你!”秦舒又恢复了那副娇柔模样,矮身到齐书丞身前跪下,“将军,便是借妾身十个胆子,妾身也不敢蒙骗将军啊!那瓶子当真是从夫人的身上搜出来的,侍卫们都可以作证。”

“从我身上搜出来的东西,就一定是毒药吗?”袁墨熙的声音忽然委屈起来,演戏而已,谁不会呢?“也对,将军身体不适,大概只有我一个人记在心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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