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这个女孩除了眼睛亮一点外,从头到脚都是黑黢黢的,像是个人形煤球,连普通都算不上,甚至还有些丑。
男人微微抿唇,“演戏要走心,不然骗不了人。”
哦?被看穿了?
温熙柠也懒得装了,手腕一转,正要将手掌里的银针刺向男人时,脖颈上的匕首却突然离开了她。
她迅速收回了银针。
正诧异间,男人喉间发出一丝痛苦的**,借着月光,温熙柠隐约看到他捂胸口的动作。
这个男人有心疾?
门外,传来保镖的声音,“温小姐,刚才有一群人闯进来,你没事吧?”
她迅速回过神,去应对保镖,“没事,我已经睡下了。”
得到温熙柠的回应,保镖也没有多疑,这才离开。
电还是没有来,屋内一片黑暗。
犹豫着要不要救这个危险男人时,他的症状已经极为明显。
男人支撑不住身体,倒在了地上。
学医多年,师傅一直教导她要救死扶伤,不要轻易放弃一条生命。
出于本能,温熙柠蹲下身体,去检查他的情况,发现男人的身体抖得很厉害,和她的猜想一致,他是心疾发作了。
这种病就像是千万条蚂蚁在心脏里撕咬,而且就聚集在同一个位置,一开始只是轻微的疼痛,可时间越久,这种疼痛就会一直剧增,很少有人能抗住。
“离我远点!”
男人情绪逐渐暴躁,可捂着胸口的手也暴露了此时他的弱点。
温熙柠置若罔闻,“想活命就闭嘴。”
“你!”
从来没有一个人敢用这种态度跟他说话!
她一针往他胸口扎下去,同时又往他嘴巴里塞了一条毛巾。
“今天算你运气好,碰上了我,能保你一命。”
黑暗中,男人看不清她的五官,只记住了她身上特别的味道,然后她的声音就变得越来越悠远,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温熙柠往他脖颈上又扎了一针,然后费力的把人拖到了床上去。
做完这些,她已经浑身冒汗了。
等到后半夜,看他情况已经稳定,温熙柠才去洗了澡,然后在椅子上坐了一夜。
男人醒来时,天色已经大亮,房间里空无一人。
他坐起身来,看到周围整齐干净的一切,不由有些诧异,往日犯病他总是免不了将所有东西砸个稀巴烂,这一次竟是安稳的睡了一觉?
脑海里又缥缈的回荡出一句话,“我今夜能保你一命。”
所以是那个黑黢黢的女孩救了自己?
正想着,门突然被人急急推开。
一身灰色西装和黑衣男人出现在他面前,见他无事,这才松了一口气。
“沈爷,我们昨晚中了调虎离山之际,差点害得你陷入危险之地,回去请您责罚。”
这位沈爷,便是沈家唯一继承人,沈亦琛。
他微微抬眸,略显苍白的脸上有英俊精致的五官。
“对方早就有备而来,算准了我会出现在这里,才想要我的命,你们护主心切,中了调虎离山也是人之常情。”
“让你们查的人,查到了吗?”
两人低下头,咽了咽口水,“还没有。”
沈亦琛的目光突然落在了不远处的桌上,桌面上有一只银色的耳环,想来是昨晚那女孩留下的。
他起身,走到桌子前,骨节分明的手指取了耳环放在掌中,语气平淡,“接着往下查。”
“是!”
到了门口,他顿住脚步,“查一下昨天晚上入住这间房间的人,我要她的所有资料。”
跟在后面的两个人面面相觑,有些奇怪,毕竟沈爷从来不会浪费时间在别人身上,不过他们还是迅速领了命。
一天一夜,温熙柠顺利的抵达了家里。
自从七岁被送到乡下去以后,她就再也没有见过自己的父亲。
温世安草草的扫了一眼她,看到她黢黑的皮肤和右脸处明显的伤疤,顿时皱了眉头,脸色也有些不大好看。
要是让别人知道了自己家里还有一个如此丑陋的女儿,那岂不是传出去让人看笑话?
“家里阿姨会给你安排住处,你这两天待在家里哪里都不要去。”
温熙柠明显感受到自己父亲对她的不满意和冷淡,她乖巧的目送着温世安上楼,随后嘴角掠过一丝冷笑。
是谁说的血浓于水?对于她母亲以及自己,这个男人就是薄情之人。
现在她甚至恨自己身上还流淌着他的血液,不过很快她就隐了情绪,毕竟自己来F市,也不是为了来认亲的。
而是有自己的任务和使命。
吕瑶莎和温初桐从外面吃完饭回来,看到她的时候,母女两对视了一眼。
眼前女孩模样丑陋没有半分气质,粗糙黝黑的皮肤,纤瘦干瘪的身材,这就是一个乡下女孩。
“你就是温熙柠?”
她点了点头。
温初桐捂着嘴笑了一声,“怎么会有人长得这么丑?”
说完又上前围着她转了一圈,一副居高临下的模样,“也难怪当初爹地要把你和你妈送回乡下去,你长这么丑,你妈肯定也很丑!”
温熙柠低着头任由她数落,一副老实人好欺负的模样。
看她不说话,温初桐说的更起劲了,“要不是我,你一个土狗也没有来到这里的机会,不过一个土鳖配一个短命鬼,也算是我为你做的一件好事。”
“好了。”
吕瑶莎怕自己女儿透露太多信息,让温熙柠产生警惕心理给跑路了,忙止住她。
她轻扫一眼人,淡淡道,“你就先在家里住着吧。”
正好,阿姨要过来将人带到客房去,被温初桐拦住,她瞪了一眼阿姨,美丽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恶毒,“想当客人?她也配?”
“要睡就去和小K睡,我不准这个女人上楼!”
小K是温初桐养的一条牧羊犬,性情凶狠,从来不让人靠近,就连温初桐都被咬伤送进过医院。
阿姨顿时为难,看了一眼吕瑶莎,她眼里竟微微有笑意,这让阿姨顿时明白自己应该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