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门外,街道上凉风习习,有点冷。
顾倾夏下意识的环住双臂,慢悠悠的走在路旁。
她十五岁那年被接回顾家,身份尴尬,小心忐忑。
她十九岁那天嫁给了薄瑾枭,是她记忆中最开心的一天。
她竟然嫁给了自己暗恋了这么多年的人。
尽管她从不敢让别人知道她的心思。
尽管她早就知道这是一场无疾而终的暗恋。
但是只要一想到能嫁给他,她就高兴的说不出话来。
婚礼那晚,婚房墙上的吊钟滴滴答答的响着,分针转动了好几圈。
她从刚开始的期待,紧张,雀跃。
到后来的搅紧掌心,不安,恐慌。
很多种情绪将她席卷,让她有些坐立难安。
她最终还是站起身,向着门外的客厅走去。
彼时,薄瑾枭正与叶家大少站在落地窗前,侃侃而谈。
叶轩墨是薄瑾枭的最信任的兄弟。
他们无话不说,情同手足。
“瑾枭,真是想不到,你最后竟然娶了那个乡下来的土包子。”
叶轩墨用着十分惋惜的语气,仿佛堂堂薄家大少娶了她,是对薄瑾枭的一种糟蹋与亵渎。
薄瑾枭皱了下眉,似乎一提起顾倾夏这个人,脸上便是一副不悦:“喝酒都堵不上你的嘴。”
“哟,还来脾气了。”叶轩墨调侃一声,“那沛嫣怎么办啊?”
薄瑾枭淡淡蹙着眉不解的看向他。
叶轩墨神色玩味:“你不会不知道沛嫣喜欢你吧?”
空气中静了一瞬,顾倾夏的身子紧贴着那面墙。
半晌后,听到那边传来专属于薄瑾枭磁性而又冰冷的声音——
“我不会和她有孩子。”
叶轩墨似乎一怔:“你这是什么意思?”
那边沉默了很久,她才听到他的话:“没有感情,孩子只会是悲剧的产物。”
一墙之隔,顾倾夏浑身僵住,双唇颤抖,恍若一盆冷水兜头而下。
那一刻,她的眼泪大滴大滴,往下掉落。
他心底的那个人。
一直都是顾沛嫣。
她怎么差点忘了,这桩婚事,本来应该是属于顾沛嫣的。
如果不是因为发生了那样的事,他根本不会娶她。
薄瑾枭与顾沛嫣从小就是青梅竹马。
而她,在他的生命中,只是一个突兀的擅闯者。
她迟到了整整十五年。
就算他被迫娶了她,他也可以为了顾沛嫣,不要孩子。
等到将来离婚时,不留下任何的后顾之忧。
就连在外面找的女人,模样都与顾沛嫣神似。
顾沛嫣,又是顾沛嫣。
这个名字,让她的前半生错位,如今,又要毁了她的后半生。
外面的天色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暗了下来。
晚风吹在她的身上。
有点冷。
却也成功拉回了她的思绪。
她掀了掀眼皮,在一家药店的门口,停下脚步。
偌大的药店招牌边框在夜晚的凉风中亮着光,格外的刺眼。
她抬手拉了拉自己的衣领,两秒钟之后,坚定的向着药店里面走了进去。
五分钟之后,她手中拿着一盒药,转身上了一辆出租车。
*
医院。
薄瑾枭走出门时候,秘书许继便将车开到了医院门外。
“薄少,薄氏集团上个月股价上涨了两个点,星悦那边发展良好,力捧的几位新人势头也不错,另外,几位股东建议……”
男人一路上沉默着听着许秘书的汇报,大步流星的向前迈进,侧脸冷峻,脸色不虞。
上车的路程也就几分钟,可他来来回回看了好多次手机,似乎在等他的小东西给他打电话。
可那小东西一条短信都没给他发,他的脸色越来越沉。
他的小东西,能跑到哪里去?
“薄少,原来你在这里。”就在这时,医院大厅忽然传来一道声音。
苏凌夕自从从洗手间出来后,薄瑾枭便不见了人影。
后来她打电话给了薄瑾枭的秘书,得知他还并未离开,便在医院内前前后后不死心的找了他整整一个多小时。
在刚才那个女人走了之后,她已经想清楚了。
薄瑾枭年纪轻轻接管薄氏,成为薄氏集团全球的总裁兼执行长,薄家老爷子是军区首长,薄瑾枭更是掌管着军队,仅凭薄瑾枭这三个字,便代表着整个华国最大的财势。
这样的男人,就算是有老婆又怎么样?
只要能爬上他的床,别说是钱,就算是在整个星悦,在整个娱乐圈,她都可以横着走!
身份算什么?
小三又怎么样?
什么都没有掌握在手心里的钱重要!
这么一想,她脚下步伐就更快了一些,到他跟前刚想亲昵的挽住他的胳膊,却忽然间被他不耐烦的推开。
“还有什么事?”男人的神色略带不耐。
苏凌夕脸上微僵。
顿了下,她强行扯出一抹笑:“薄少……正巧,我也要回去,你能送我一程吗?”
她已经想好了,她一定要把握好这次的机会!
等到了她的公寓以后,就绝对不放这个男人离开!
不就是勾引么,这一次,她一定要让他从此留恋于她的温柔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