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最后停在了贺行望郊区的一处别苑里。
这座别苑买了很久了,从他和宁俞在一起后,他就买了……
因为宁俞喜欢这里的环境,安静,不被人打扰。
只是他已经很久没来过这里了,久到……险些自己都忘记了有这一处别苑了。
贺行望抱着骨灰盒小心翼翼的下车,“俞俞,我们回家。”
嗓音嘶哑的不像话。
房间早在之前他就有派人来打扫清理过,只是在带宁俞回来之前,他还是不放心,又自己过来打扫清理了一遍。
偌大的别苑里一个人都没有,贺行望将骨灰盒放下,骨节分明的手指轻抚着它,嘶哑的嗓音格外低柔:
“我知道,你现在不想见到我……可是,我忍不住。”
“你要恨我,就来找找我,好不好?”
“我一次都没梦到过你,你是不是……真的一点都不想记住我了?”
“……你要是真的恨我,那你就来找我,报复我,找我索命,好不好?”
……
贺行望僵直的坐在座椅里,浓望的眸底没有丝毫神采,有的只是一片痛苦之色。
她明明说,她恨他的。
可是,他每天都很早的入睡,她为什么就是不来找他?
喉头又是一股腥甜,贺行望强忍着将那腥甜咽下,而后抱歉的对着骨灰盒说,“……你别生气好不好……都是我不对,你就当……可怜可怜我,即便是报复我也好,让我见见你……”
贺行望并没有真的忘记宁俞。
在婚礼上,在宁俞跳下大海的那一瞬间,所有的记忆好似在顷刻间全部涌入脑海……
他已经忘记过她一次了,又怎么会再忘第二次?
他只是不想让欣然担心,他只是不知道该如何面对。
当敲门声响起的时候,贺行望还抱着骨灰盒说着什么。
“先生,一切都已经准备好了。”门外,响起恭敬的嗓音。
贺行望沉默的嗯了一声,随后便没了任何声响。
他抚摸着骨灰盒,“俞俞……你以后就住在这里好不好?你……哪里都不要去好不好?你再等等我,等我把一切都处理好了,我就来找你……你走慢些我,不要跑太快……”
他对着古河会轻声的呢喃着,面色柔情的不像话。
“下面黑,你不要怕……乖……不要怕……”
宁俞是被贺行望亲手安葬的。
墓碑是他一个字一个字自己刻上去的。
贺行望消失的这几天把贺欣然急怕了,期间她甚至直接去找了顾温雅,问她知不知道贺行望去了哪里。
可在她看到显然已经被软禁起来了的顾温雅时,贺欣然自嘲的笑了起来,她真的是病急乱投医了,这种时候,贺行望怎么还可能去找顾温雅?
然而贺欣然在看到顾温雅后,她犹如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欣然,欣然你好好和行望说说,那一切都不是我做的,我是被迫的,你帮帮我,你帮帮我!”
贺欣然就站在门外,看着一脸疯狂的顾温雅,眼底一片冰冷,“不是你做的?是你找的龙翔来对付我的吧?是你找的宋毅对我和我哥的记忆动的手脚吧?顾温雅,你是不是以为你所做的一切都没人知道,你是不是这一切都不会被人发现?!”
顾温雅好似被重击了一下,她不可置信的看着贺欣然!
她……怎么可能都知道了?!
不,不可能的!
宋毅明明说过,他明明说过,没有人可以破掉他的催眠的!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贺欣然冷声说道,“我现在不收拾你,等我哥处理好一切的事情后,他有的是时间一点点收拾你。”
“顾温雅,你且慢慢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