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摸着下巴，抖着腿，一脸猥琐，眼睛直勾勾看着自己。
叶天的样子，马亮功怎么看怎么觉得熟悉，我去，这不是我平时索贿的样子么？
“陛下，多少钱？”
“一千两，一条命。”
跪在地上的有三个人，那就是三千两，自己要辛苦多久才能贪到手呀。
想到白花花的小可爱就要离开自己，马亮功的心忍不住的滴血，他偏又无可奈何。
心疼银子，看着干儿子们去死，以后谁还认自己当干爹，谁还敢给自己办事？
“好，我给！”
看叶天不啃声，马亮功补充道：“奴才现在就让人去取钱。”
干儿子的命保住了，马亮功也没痛脚捏在叶天手里，他觉得，自己又行了。
“陛下，这几个狗奴才欺君，的确不对，可陛下盘剥太监宫女，也不妥当！
“奴才相信，陛下收了半钱银子，一定真有人过不下去，若是惹出事端，如何是好？”
这话马亮功说得理直气壮，自信满满。
他这个总管太监不是白当的，就算有不识抬举的奴才，日子能过得下去，自己也会帮他“过不下去”。
死了人，事情就大了，宫外那位发动御史弹劾，逼迫昏君退位时，便又多了一条罪状。
“朕明明是想要帮他们，你为何凭空污蔑？污蔑天子，该当何罪？”
又来这套？你以为我是吓大的？
马亮功心里咒骂不已，脸上还是笑嘻嘻，“每月从他们本就不多的月俸里索要半钱银子，奴才愚钝，实在想不明白是如何帮他们的。
这要算帮，那奴才以后找神宫监每人索要一钱银子，岂不成了万家生佛的大善人？”
天子面前，太监宫女们不敢放肆，却也议论起来。
“混账！天子言出法随，岂会和你开心笑？朕说了计划，若真是在帮他们，你刚才的言论，便是欺君之罪，如何？”
“若陛下说不明白如何帮他们，就请陛下收回成命，如何？”
“没问题。”
话音一落，两人相视一笑，心里都浮想联翩起来。
昏君，朝令夕改，废你没商量。
蠢货，送上门来，宰你没商量。
“请陛下言明，如何帮助他们。”
面对无数求知的小眼神，叶天笑道：“你们......听说过养老金么？”
养老金不是什么高深词汇，没听说也能猜出意思，可他们有点不敢相信，昏君会考虑他们的养老问题？
“现在每个月收你们半钱银子，看着是你们吃亏了，可今日吃亏，是为了明日享福。
等你们退休了，额，就是等你们出宫了，宫里每个月会发放给你们五钱银子养老金，一直发放到你们离世为止，若是死了，宫里出钱发丧。”
听了叶天的解释，全场一片惊呼。
现在一个月交半钱，出宫之后每个月拿五钱，翻了足足十倍呀。
“陛下，这不公平，一个月半钱看似不多......”
叶天料到马亮功会说什么，直接怼道：“宫里太监宫女，只需要交满十五年，就不用交了，等着退......出宫就行了。”
看不少人都在掰着指头算数，叶天才想起来，这些人连字都不识，算账为难他们了。
“一个月交半钱银子，一年是六钱银子，十五年是九两银子，出宫之后，一个月是五钱银子，一年能领到六两银子。
说句不吉利的话，只要你们出宫之后能活一年半，就能回本了。”
这么一解释，宫女太监们都明白了，叶天制定的养老金，是真正的恩德。
他们交钱，看似吃亏，实则占了天大的便宜。
这一次，宫女太监们发自肺腑的磕头谢恩。
“马亮功，你说说，朕的旨意，是害人，还是帮人？”
脑子里想了半天，马亮功不得不承认，自己栽了。
“你的欺君之罪，如何算？”
这次马亮功反倒淡定了，有了交易经验的他，试探性的问道：“一千两？”
“一千两是你干儿子的价，你能一个价么？五千两，少一文，朕都弄死你！”
叶天只要咬死了欺君之罪，便没人能救马亮功，哪怕是马亮功背后的靠山知道了，也会出手捏死他。
毕竟那位也是想要当皇帝的，哪能开欺君无罪的先例？
挨过一刀之后的马亮功，人生唯一的乐趣就是攒钱，现在又要拿出五千两，比杀了他还难受。
“吴大猛，愣着干什么，这有人欺君！”
应了一声，吴大猛直接抽出腰刀走过来。
马亮功吓得缓慢跪地，“陛下饶命呀，奴才给钱，奴才给钱，五千两，一文都不会少的。”
“好，真乖。”
摸了摸马亮功的头顶，发现这货不爱洗头，叶天一脸嫌弃的在他身上擦了擦手上沾染的头油。
“你看到了么？”
“看到了什么？”
叶天指着远处，煞有介事的说道：“你看，时代的车轮滚滚而来，你被时代的车轮碾压了，不亏。”
虽是总管太监，可马亮功依旧是胎教水平，理解不了叶天的话是什么意思。
“小康子，准备笔墨纸砚，让想要交养老金的宫女太监们，记录下来，吴大猛，拿着家伙事，守住收上来的钱。”
宫中宫女太监有四千多人，一人一个月收半钱，也就能收两百多两。
是条稳定的集资路子，可数目还是少了些，叶天原本琢磨其他赚钱的办法，没想到头铁的马亮功主动送上八千两银子。
接过银票的那一刻，叶天觉得，丑陋的马亮功，还是有那么一点儿可爱的。
马亮功交上来的，都是一百两一张的银票，叶天清点无误后，给了小康子和吴大猛一人两张。
要让马儿跑，就要让马儿吃草。
两人从没见过这么多钱，纷纷下跪谢恩，对叶天的忠诚度也蹭蹭蹭的往上涨。
看着排出长龙的交钱队伍，又看了看手里的银票，叶天来之后，第一次感受到了踏实，也有了重张大权的信心。
就在叶天哼着歌，琢磨怎么花钱的时候，一个让人生厌的声音响起。
“不对！这里面有问题，养老金是个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