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只剩下了她们母女二人,纪柔再度用手探了探陆安恬的额头,只是还有些许温热。
“妈妈,我没事了。”陆安恬看向纪柔,眼角略微有些湿润,这种失而复得的感觉,真的很难以言明。
“没事就好!”纪柔笑着揉了揉陆安恬的脑袋瓜:“你昏睡了一天,肯定饿了吧!妈妈去给你做碗鱼肉粥!”
“好啊!”陆安恬很是开心,纪柔亲手做的鱼肉粥是陆安恬曾经最喜爱的食物,可惜,自从纪柔死后,陆安恬纵然吃遍天下美食,却也再也吃不到那个味道了。
“那你先躺好乖乖等着啊!”纪柔起身将盖在陆安恬身上的被子掖好,又摸了摸陆安恬的脸颊,才离开陆安恬的房间。
房门被轻轻合上,陆安恬撑着手臂坐了起来,四处寻望着。这个房间就是她曾经的卧室,淡蓝色的墙壁有着蒲公英的墙绘,简单清爽。小鸟形状的床头灯,散发着微弱而温馨的光。墙上的布谷鸟时钟静静悬挂着。微风袭来,半透明的窗帘被轻轻吹起,窗口悬挂着的风铃叮铃叮铃的响了起来。窗下,一架白色的钢琴静静放着。
陆安恬从床上下去,一步步走向那架钢琴。看着黑白色的琴键交织,陆安恬伸出手轻轻触碰琴键,琴键随着陆安恬的轻敲,由最初的断断续续的碎音,到最后变成近乎流畅的一曲《欢乐颂》。
这么多年了,她的手筋被挑断之后,她不得不放弃了从三岁开始学习的钢琴。真没想到,有一天她还能再度弹奏钢琴。想到这里,陆安恬的瞳孔里迸发出浓浓的恨意,这些恶人!这辈子她一定要将幕后黑手一个一个的揪出来,让这些人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房门再度被打开,纪柔不安的声音唤回了陆安恬的思绪:“安恬,快回到床上去!”
跟纪柔一起进来的还有穿着一身西装笔挺的斯文男人,陆安恬看了一眼这个男人想起这人是陆家的医生,也是陆安恬那个失踪多年的爸爸的好友——李松。陆安恬钻回了被子里,等待着李松给她做检查。
伴随着体温测量仪“滴”的一声,“36度7。”李松读出数字之后淡笑一下:“已经退烧了!”
纪柔松了口气,随后他又将听诊器带上了耳朵,然后又拿另一端贴上了躺平的陆安恬的胸腔和肋下:“有轻微的肺炎,消炎药要看住吃,另外多喝点水,叫荣婶煮一点冰糖雪梨可以缓解咳嗽的症状。”摘下听诊器李松好奇的问道:“好像没见到荣婶。”
“她儿子结婚,她回山里老家几天。”纪柔说道。
“哦,这样啊!”李松点了点头将听诊器收回医疗箱,又拿出两盒药和签字笔,用工整的字在药盒上写上了吃法:“这两盒药吃上一周就能好了。”
“真是辛苦你了!”除此之外,纪柔也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没事的,阿灏跟我从小就是好哥们儿,他不在我有照顾你们的责任。”林松推了一下架在鼻梁上的眼镜。
“夫人,鱼肉粥我端来了。”管家将纪柔熬着的的鱼肉粥端了进来。
“交给我就好。”纪柔端过鱼肉粥,舀了一勺,轻轻吹了几下,然后轻轻喂给陆安恬。
陆安恬张嘴只喝了一口,舌尖上翻起了浓烈的血腥味,眼前突然闪过了一副景象:晨曦中跳跃的鱼儿被一根鱼叉狠狠插中,鱼儿不甘的挣扎直至死去。陆安恬哇地一声呕吐起来,嘴里的血腥味久久不散。
“安恬?”纪柔吓了一跳:“安恬你怎么了?”
“我……”陆安恬很想告诉纪柔自己没事,但是那股子血腥味实在是恶心的让她无法说话,哽了半天,只说了两个字:“水,水!”
“水在这里!给!”管家迅速倒来满满一大杯水递给陆安恬。
陆安恬大口喝水然后不停的漱口,好一会儿才彻底消散了那一股子鱼特有的腥臭味儿。
她有一条所有人都羡慕不来的灵敏舌头,任何一道菜肴,只一口她就能说出所有的配料,甚至是烹饪时间。因为这舌头,她成了陆氏所有人的至宝,在时局动荡的未来,陆氏能一直稳坐S市餐饮届的龙头交椅,也有陆安恬不可埋没的功劳。然而这一切都是上一辈子的事,这一世她获得了重生,而她的舌头……却好像因此变得怪怪的……
“这,这是怎么回事啊?”纪柔不知所措的看向李松。
李松上前询问陆安恬:“安恬,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胃里不太舒服,嘴里有奇怪的味道……”陆安恬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个诡异的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