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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中最忌讳思乡情切,军心动摇……」

「今后别再让我看见。」

我学着徐子仪的样子,冷冷地丢下一句话,谁想那少年脸色黯淡,咬牙狠了心要将那钗子丢到火台中,幸好我眼疾手快,抢了下来。

「是让你藏好了。」我叹了口气,把簪子交到他手里,「又不是让你扔了,怎么这么死心眼。」

「太阳真是打西边出来了。」我一回头,杨昭溪醒了,他轻浮地靠在营帐旁,好一副纨绔子弟,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模样,「大将军有人味了?」

「大将军,是小的犯了错在先,不该让您为难。」

少年连着磕了几个头,不过十四五岁的年纪,一点小事就吓得魂不附体。

……和十五岁的杨昭溪一样,他那会做事也慌里慌张,在我成婚那日的酒席上撞了我的轿子,害我跌了一跤,他慌得不知如何是好,还是我先把他扶了起来,他怯生生地跟我道歉,一口一个琼月姐姐,也是怕得不行。

如今十九岁了,倒会装老成了?

我叹了口气:「别怕,东西留着,好好待人家。」

少年一愣,旋即激动地点头:

「谢谢大将军,小的一定收好!一定收好!」

「妇人之仁。」杨昭溪冷笑一声,转身回了营帐。

看他这个轻慢态度,我心里窜上一股子无名火,不知道是不是原本徐子仪就对杨昭溪不满,所以这个身体也很易怒。

我忍着不发作,只想息事宁人,捱过这阵子,等徐子仪说他找到了换回来的法子。

可是我没想到,日子不会像我想的那般平静。

北地入冬早,十月便开始少有晴天了。

雪花大如席,元雀摇着扇子,目光凝重:

「魈族这几日必然有所动静。」

「只是这样的天气打起仗,咱们的胜算太低,日子要不太平了。」

元雀嘱咐瘦鸦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巡夜,果然在几日后的深夜,捉住了一个探子。

那一日我不过刚挨到枕头,就外头士兵来报,说捉住了一个探子,这探子身上带了火石,鬼鬼祟祟地摸到了粮草后部,所幸被巡逻的士兵发现。

一众将士严阵以待,听着军师元雀沉吟片刻,看着我说:

「将军以为如何?」

我想到从前后宅里头,庄姨娘的丫鬟偷拿了首饰藏在绿珠的房里,要污蔑绿珠偷窃,我和红玉索性将计就计,让她们吃了个闷亏。

我试探地问了一句:「将计就计?」

「火势若起需一刻钟的功夫。」元雀何等人精,他心中恐怕早有万全的对策,只等我说出来罢了,他微微一笑,「把那探子捆严实了,列阵点名,任何人不得出入!三更天前待命。」

「我去放火!」瘦鸦自告奋勇去做起火势。

「眼见到了年关,魈族日子难过,估计是等不下去了。」杨昭溪沉思片刻。

这一场风波才过,一场风波又起,那位萱梦姑娘来了北荒。

她还带来了一个消息,琼月因厌胜之术陷害周姨娘,已经被关起来了,老夫人传下话去,不许给饭吃。

周姨娘挺着肚子哭得梨花带雨,眼下一粒胭脂痣楚楚可怜,老夫人已经气得摔了茶盏,飞溅起的碎瓷片划破了徐子仪的脸。

红玉被拷打得不成人形,却死死咬定周琼月无辜,绿珠年幼不知情,是自己恨周姨娘所以买了道士,想害她们一尸两命。

徐子仪看着摔在自己面前,那个大着肚子的人偶,十七根银针都密密麻麻地扎在它的肚子上。

他不知道为何红玉咬死是她自己找道士要陷害周姨娘。

「丫鬟没有她的主意,怎会去求访道士?我的生辰八字也从未有他人知晓,不过是从前我与她交好,便掏心掏肺地同她说了许多,谁想……」周姨娘满脸是泪,「你若要害我,你尽管来害,何必咒我腹中孩子,你自己生不出,便也要咒我们母子吗?」

「她出身乡野,这种下作手段她倒是懂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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