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希,把离婚协议书签了吧。”
宁娇娇捂着口鼻,似乎嫌弃产室里的血腥味,一脸威胁地抚摸过女人隆起的小腹,“否则,这孩子生不下来。”
“司封昊呢?”
宁希脸色煞白,大颗大颗的汗珠从额头上坠落,撕扯般的腹痛让她说话的声音都在颤抖。“他是孩子的父亲,他怎么能在这个时候逼我离婚?”
“你瞎了吗?阿昊已经签字了!他本来就是冲股份去的,怎么会真心爱你?”
宁娇娇猛地在她的小腹顶端一按,面色狰狞。
“新婚夜当晚,他只是把你这个满脸烧伤的丑八怪灌醉了,随便找了个野男人睡了你!那晚他在我床上缠绵,而你肚子里这个——只是野种!”
“啊!别碰我的肚子……我的孩子……”
剧痛从她指尖袭来,宁希感受到小腹中有鲜活的生命在逐渐流失,面色恐慌地抓紧她的手腕,“我签!我离!你别碰我的孩子。”
一年的婚姻,她被表面温柔体贴的司封昊骗得团团转,以为他当真不在意自己脸上的大片烧伤,视她为妻。
她还傻乎乎地把母亲留下的公司股份转给他大半,没想到司封昊一直以来,都在联合继妹骗她手上的财产!
可是——
怀胎十月,她肚子里的孩子是无辜的。
现在不是难过愤怒的时候!
作为母亲,她不可能放弃孩子的生命!
宁希发着抖签了字。
对婚姻的期盼,对司封昊的痴恋,随着一笔一划落下,纷纷化作利刃,将她一颗心伤得鲜血淋漓,险些没了生下孩子的力气!
一阵阵撕心裂肺地剧痛过后,宁希几次昏厥又强撑着使劲,终于在迷迷糊糊中听到婴孩响亮的啼哭声。
但只是一刻,就戛然而止。
“二小姐,她怀的是三胞胎!可是大的这个……先天不足,怕是活不成了。”医生犹豫的声音传来,将宁希的一颗心都揪紧了!
不可能!她拼尽全力生下的孩子,怎么会活不成?
“抱走,处理了吧!”宁娇娇冷血的看了眼产床上几近昏厥的女人,眼底闪过一抹狠意,“记住!我妹妹是难产而死的。”
产房里的医生和护士相视一眼,脸色变了变,终究没说什么。
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怪只怪宁希命不好。
宁娇娇前脚离开,医生正要处理奄奄一息的宁希,一回头,却被抵在胸前的手术刀吓了一跳,“你——”
“敢动我的孩子……”宁希一双眼被煞气染得猩红,仿若滴血:“那就一起去死吧!”
……
五年后,帝都机场。
“妈咪,我等不及啦,先去厕所嗯嗯~”
一只四五岁的小包子鼓起粉雕玉琢的小脸儿,冲着身后丢了一个飞吻,然后小胖丫一蹬。
小包子踩着一双飒气十足的轮滑,小小一团跟支利剑似的,嗖地一下穿越人群,直奔洗手间而去。
“墨墨,跑慢点!”
宁希拖着行李箱,雷厉风行地踩着高跟鞋跟上去,墨镜下的一双黑瞳涌出些许无奈之色:“……别撞到人!”
宁墨早就听不见自家妈咪的叮嘱,冲进厕所嘘嘘完,小爪爪提溜着背带裤却犯了难,怎么都扣不上小黄鸭的嘴扣。
小团子费劲地把自己扭成了一根麻花,余光一扫,就以一种诡异的姿势僵住了,一双黑瞳紧盯着身后的镜子,滴溜溜地转了转,“镜子里的我,怎么还换了一身衣服?”
这是什么神奇的魔镜咩?
下一刻,镜子里的‘墨墨’突然动了,朝着宁墨走近,面无表情地伸出手,轻而易举地就将他的小黄鸭嘴扣给扣上了。
“咔哒”一声,就把宁墨的神识唤了回来。
小家伙震惊地回过头,看着面前几乎跟他一模一样的小团子。
珍珠般的大眼睛,利剑般的浓眉,穿着一本正经的西装小领结,小小年纪便有着冰雪般高冷出尘的气质,宛如漫画里走出来的小王子。
小王子粉唇一掀,稚嫩地童音有些发紧:“你是谁?为什么跟我长得一模一样!”
“不得了!”
宁墨咽了咽口水,伸出魔爪戳了戳小王子的脸颊,见他墨眉一蹙,嗖地一下收回爪爪,激动地踩着轮滑绕着小王子转圈。
“妈咪竟然在外头有别的崽啦……”
这可不得了!
下一刻,宁希着急地声音传来:“墨墨——”
“妈咪!”宁墨激动地回头,踩着轮滑冲向宁希,小炮弹似地一头扎进她怀里,“我我……厕所里,还有一个我……一模一样的墨墨……”
“什么?”宁希差点被儿子给撞飞出去,连忙稳住身形,好奇地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了看,一个鬼影都没有。
“咦?小王子呢?”
宁墨焦急地踩着轮滑把洗手间里里外外的转了一个遍,却没找到半个人影,最终被宁希拽着背带拎走教训:“又在胡说八道编故事了,我不是柠柠,不吃你这一套……机场人来人往,不要乱跑!”
宁墨扁了扁小嘴,依依不舍地边走边回头:难道真是他照镜子照出幻觉了吗?
找得太入神,小家伙一个不留神,踩着轮滑撞入一堵坚硬的肉墙,一股扑鼻的香水味袭来,宁墨被熏得狠狠打了一个喷嚏。
口水全糊在了男人的胸口上!
“哪里来的熊孩子这么没教养!”司封昊嫌弃地将宁墨一把推开,扯着衬衣恨不得当场丢掉,脸色铁青一片,“小混蛋,你家里人——”
“墨墨!”宁希眼疾手快地冲上前,一把搂住儿子,避免小家伙摔倒,抬眸时脸色很难看:“先生,你——”
怎么是他?
当年骗她害她,差点让她万劫不复的狗男人——司封昊!
宁希眼底闪过一抹寒光,干净利落地摘下墨镜,定定地看着男人逐渐由愤怒转为痴迷的双眼,“先生,抱歉,弄脏了你的衣服。”
她唇角一勾,露出一个颠倒众生的笑容:“多少钱,我赔。”
司封昊的眼睛都看直了,语气立刻变得绅士而温柔:“不必了,一件衣服而已。能让你我有幸相遇,它脏得值。”
不到一秒,宁希就从他猥琐的眼神中读出他的龌龊心思,眼睛危险地眯起,声音却媚态丛生,温柔到了极致:“它还能更有价值!”
不等司封昊反应过来,宁希指尖银光一闪,收指成掌,狠狠一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