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两天鸣哥带我在北京四处转了转,顺便吃了不少传说中的美食,比如烤鸭、卤煮、豆汁儿……
给我留下印象最深的莫过于——豆汁儿,这玩意儿的确威力巨大,老早就看过有人喝豆汁儿的视频,都是一副苦不堪言的样子,我觉着再难喝,应该也不至于到无法下咽的程度吧。
事实上,我怂了。
那味道真是让人终身难忘,完全无法形容。
好了,言归正传,今天依旧要给大家讲故事,而且是新鲜出炉。
上周我和鸣哥接了一个找人的活,地点不在北京,而是在鸣哥的老家——河北邢台下属的一座县城。
月14号早上九点多,鸣哥接到老家一个朋友的电话,说他们当地有个孩子离家出走了,是个十四岁的男生。男生的父母打听到鸣哥是干这行的,就想请鸣哥帮忙找人。
鸣哥听朋友说完,觉得挺奇怪,这事应该报警找警察啊,为什么要找私家侦探呢?警察找起来可比侦探快多了,还不用花钱。
朋友说不是这么简单的事,这孩子家里挺有钱,父母是做建材生意的。家里就这一个孩子,从小娇生惯养,惯出一身臭毛病。抽烟喝酒,打架斗殴,还经常离家出走,因为这个已经报过好几次警了。
男生的父母这次请鸣哥来,不单单是想让他把人找回来,更重要的是想请鸣哥调查清楚他家孩子经常跟什么人混在一起,为什么总是离家出走?毕竟这个年纪的孩子不光叛逆,对外界也缺乏认知和抵抗力,很容易误入歧途。
听到这孩子的情况,我立马想起了芒果台的《变形记》,这些家境富裕的纨绔子弟,全是家长给惯坏的。像这种孩子,的确应该吃点苦头。
北京距离鸣哥老家有四百多公里,走高速大概五个小时左右。
在路上,鸣哥提前联系了委托人,也就是失踪孩子的父亲——刘先生,我们约定在他家见面。
我和鸣哥下午一多点从北京出发,路上一刻不停,六点半赶到了县城。
我们到达刘先生所在小区的时候,刘先生已经在楼下等我们,一下车,他就握住鸣哥的手,“兄弟,辛苦你大老远跑回来,也没时间招待你,等事情办完,上咱县里最好的酒店,哥哥一定把你陪好。”刘先生看着挺憔悴,但还是硬挤出一个笑脸。
之前鸣哥跟我说过,他们这里酒风盛行,跟北京这种大城市不一样,在这里要想办事,就得先上酒桌。
招待客人的标准只有一个——灌趴下。
鸣哥是个直来直去的人,冲刘先生点点头:“行,没问题,先给我们讲讲具体情况吧。”
“咱先上楼,上楼细聊。”
鸣哥摆了摆手,打开车门:“不上去了,直接去我车里聊吧,了解完情况,我俩直接就开始调查了。”
见鸣哥坚持,刘先生也没再说什么,坐上副驾驶位。
随后,我们从刘先生口中了解到这他儿子的具体资料。
刘先生的儿子叫刘博,标准的00后,十四周岁,身高170cm。从照片看,身材偏瘦,虽然留着一头黄色卷发,但给人感觉还挺文静。
刘博今年上初二,学习成绩,恩……非常一般,最大的爱好就是玩游戏,父母平时工作忙,也没时间管教。
老实讲,刘先生能提供的信息真不多,比如刘博的一些社交信息,几乎没有,只知道刘博平时经常去的几个网吧和台球厅,由此可见,父子俩关系并不是太好,严重缺乏交流。
这种情况在青春期的孩子身上挺常见,很多父母也不知道怎么跟孩子交流。
跟刘先生聊完之后,我和鸣哥先去县中心找了一家宾馆,开了一间标间。
吃完晚饭刚过八点,县城也不大,我俩就按照刘先生提供的信息,准备去刘博经常去的那几家网吧找找看。
晚上七八点钟,正是小城比较热闹的时候,路边一排排烧烤摊,烤炉上边飘着白烟,羊肉混合着孜然的味道,整条街上都能闻到,一帮小青年光着膀子围坐在一起,喝酒吹牛,满满的生活气息。不像北京,大多数人这时候不是在地铁里挤来挤去,就是正吃着外卖加着班。
可能是周二的原因,网吧里有些冷清,二百来平的大厅,近百台电脑,一眼望过去,只有寥寥几台电脑屏幕亮着,上网的都是一些二十来岁的青年人,偶尔能听到几句粗俗的叫骂声。
前台妹子看起来只有十七八岁,妆画得挺浓,我俩进去的时候她正在捧着手机玩王者荣耀,叫了她好几声才反应过来。
我问她刘博最近有没有来过,前台妹子说不知道刘博是谁。鸣哥拿出照片给他看了看,妹子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你说的是他啊,我认识,经常来我们这上网。”
“他最近有没有来这里上网?”
“没,得有半个多月没见他了,对了,你俩是干嘛的?”
鸣哥没接话,我俩转身出了网吧,给前台妹子留下两个潇洒的背影。
毕竟是小地方,调查起来相对方便一些,我们根据刘先生提供的信息,不到两个小时就跑了六家网吧。
这些网吧的工作人员都说认识刘博,就是最近都没见过他。
据这些网吧工作人员说,刘博出手阔绰,每次来都开最贵的机子,基本一玩就是一天,吃饭直接让他们帮忙去买,还会给小费,他们私下里都叫他“小土豪”。
回到宾馆已经是晚上十点,鸣哥说这样找下去不是办法,我们来之前刘先生已经找过不少地方,这样效率太低,还是得从刘博身边的朋友入手。
最后我俩商量决定,明天去一趟刘博的学校,希望找到一些线索。
第二天早上八点,我和鸣哥来到刘博所在的中学,门卫大爷不给我俩开门,鸣哥给刘先生打了个电话。
过了十来分钟,一个三十来岁的女老师走到校门口,隔着电动伸缩门,问我们是不是刘博家长请来调查的,我和鸣哥点头说是。
女老师跟门卫大爷说了两句话,门开了。
鸣哥伸手跟女老师握了一下,“老师,您贵姓?”
“哦,我姓王。”女老师带些方言口音。
女老师穿着一身黑衣,短发,带着一副厚重的黑框眼镜,标准禁欲系打扮。
鸣哥开门见山:“王老师,您是刘博的班主任,能不能给我们说说这孩子在班里的情况。”
“这孩子就是不让人省心,青春期叛逆能理解,皮一点也没关系,但是他在班里拉帮结派,经常打架,叫了几次家长也没用。”
听女老师的意思,这刘博在学校里还是个小霸王。
鸣哥说:“您能不能找几个平时跟刘博关系比较好的学生,他们跟刘博交流多一些,应该知道更多情况。”
女老师拿出手机看了看,“现在学生还没下课,你们在这等一会吧,下课之后我把他们叫出来。”
说完,这位王老师就转身走了。
过了半个小时,下课铃响了,女老师带着三个男生走出来,“他们三个平时跟刘博关系不错。”
三个男生都微微低着头,眼神有些闪躲,鸣哥走到他们身前,拍了拍中间高个男生的肩膀:“小伙子,别紧张,我们就是想问问你们关于刘博的情况,你们三个跟刘博是哥们对吧?”
几个人一起点头。
“那行,我问一下,你们平时都去哪些地方玩?”
几个男生不说话,都悄悄瞄向女老师。
我瞬间就明白了这几个男生的心思,跟女老师说:“王老师,要不您先回避一下?我们单独跟这几个小伙子聊聊。”
女老师挥挥手:“这不行,他们是我的学生,我得负责。”
我刚要说话,鸣哥拦住我,“老师,我看这几个小伙子有点怕你,都不敢说话了。”
鸣哥说完,女老师才不情愿地往旁边挪了几步。
鸣哥又把刚才的问题问了一遍,三个小伙子互相看了看,其中一个开口说:“我们一般就是一起去网吧打游戏,去台球厅打打球。”
“把你们去过的这些地方说一下。”
几个人一起回忆,两分钟功夫,记下了几家网吧和台球厅,其中几家网吧我们都已经调查过。
“除了这都些地方,你们平时还去哪?”鸣哥的语气加重,带着些压迫感。
几个小伙子脸上浮现出犹豫的神色,鸣哥看到,希望打消他们的顾虑:“你们放心,不管你们去过哪,我都不会跟你们老师和家长说,我的目的是找到刘博。”
得到鸣哥的保证,他们又说出了几个地方:两家ktv,一家酒吧,以及……两家按摩店。
果然,这几个小子不单纯。
这刘博也是够浪的,拿着家里的钱在外面乱造,小小年纪,去过的娱乐场所比我都多。
“听说你们平时打架挺猛,有没有什么对头?或者跟谁有过节?”鸣哥又问。
几个人毕竟是小孩,小声讨论了一下,给了我们一个名字——宋佳豪。
宋佳豪,初二三班的,家里也挺有钱,身边有一群小弟。跟他们几个一直不对付,两伙人干过几次架。
两帮人还给各自的团体起了个帮派名,具体名字记不住了,反正挺low的。
刘博和宋佳豪分别是两个帮派的老大,这三个小子属于刘博帮派的核心成员,经常在学校里跟着刘博耀武扬威。
几个人这么一说,我和鸣哥就基本把情况摸清楚了,刘博和宋佳豪一样,都是学校里的小霸王,仗着家里有钱,经常挑衅斗殴,不少人都挺怕他们。
一山不容二虎嘛,谁也不服输,再加上躁动的荷尔蒙无处安放,就只能拳头来宣泄了。
我问鸣哥:“会不会是宋佳豪这小子搞的鬼,现在这帮孩子下手可是没个轻重,根本不计后果。”
鸣哥说虽然可能性不大,但也不排除这个可能,最好调查一下。
鸣哥问女老师能不能叫一下三班的宋佳豪,女老师一脸不耐烦,直接说不行,自己不是三班的班主任,让我们自己去找校领导,她还要去上课。
我们没办法,鸣哥只能给刘先生打电话,刘先生说下午两点他会去一趟学校,让我们到时候再过来。
我俩离开学校后,准备先去调查一下那些娱乐场所。
之前已经调查过几家网吧,我跟鸣哥开车很快就把剩下的几家网吧和台球厅给跑了一遍,无一例外,都说挺长时间没见过刘博了,最近的也是在五天前,而刘博离家出走是在5月12号,周六,时间对不上。
鸣哥留下了自己的电话,跟他们说,见到刘博打这个电话,必有重谢。
因为ktv下午才营业,酒吧则是晚上营业,都没法去查,我和鸣哥就决定先去那两家按摩店看看。
这两家按摩店离刘先生家和学校比较远,位于县城的北边,我们开车过去用了二十分钟左右。第一家店从外表看挺正规的,金边大玻璃门,没什么门帘遮遮掩掩,看着挺亮堂,去的时候,店里几个女工作人员在吃饭。
我俩走进去,一个穿着工作服的年轻女孩站起来问我们是不是要按摩,按摩的话得等到一点半,技师都去吃饭了。
我说我们是来找人的,然后把刘博的照片拿出来,问她们最近有没有见过。
前台姑娘倒也没不耐烦,说见过,好像是四五个人一起来的,不过是快一个月之前的事了。
没问出什么有用的消息,我和鸣哥又赶去第二家。跟第一家一样,也是一家正规按摩店,依旧没什么收获。
匆匆对付了几口午饭,我俩开车去学校跟刘先生汇合。
刘先生比我们早到几分钟,开着一辆奔驰GLK300在校门口等我们。
这次领着我们进学校的是学校的初二年级主任,五十来岁的中年男人,对刘先生很恭敬,直接把我们领到他办公室。刘先生说自己有事,直接就离开了,也没跟我们一起进去。
看来刘先生在当地有点名声,说话挺好使。没一会,主任就把一个男生带进了办公室。
“他就是宋佳豪。”年级主任说。
宋佳豪,身高165cm左右,长得挺瘦,刘海垂到眼帘,颇有种低配版杀马特的感觉,抬眼看着一屋子的人一点也不犯怵。
“听说你跟刘博关系不好,闹过矛盾?”鸣哥问他。
宋佳豪倒也坦荡,点头说是,告诉我们,他和刘博打过几次架,不过谁也不服谁。
“上周末你在什么地方,有没有去什么地方玩?”
“我就在家里啊,哪里也没去。”宋佳豪肯定的说。
年级主任当场就给他父母打了电话,的确证实了宋佳豪说的话,他周末一直在家没出门。这个小嫌疑算是排除了,而且看宋子豪镇定的样子,也确实不像干完坏事能表现出来的。
这下我们的调查陷入了困境,原本以为就是找个小孩,跟踪一下他的行动,现在情况却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料。
这已经不能叫做离家出走,而是真的“失踪”。
首先,几乎所有刘博常去的地方几乎都已经调查过,一无所获。还有一点,刘博身上并没有太多钱,以他大手大脚习惯,在外面根本坚持不了几天。
之前他离家出走,最多也就两三天,这次已经快四天了,照理说身上的钱应该已经花光了。
第二,排除了与人发生矛盾,被报复的情况。除了宋佳豪,也没有第二个会跟刘博发生剧烈冲突的人。
这时,我突然灵机一动,想到一个可能,会不会刘博去偷偷见网友了?现在这些零零后不都流行cqy吗?
我把这个想法告诉鸣哥,鸣哥说有可能。立马又找来刘博的那几个兄弟,问他们刘博有没有网友?
这几个男生都很肯定的表示没有,不过他们还是透露了一个消息,说刘博正在追同年级的一个女生。
年纪主任很快就帮我们找来这位女生。
不得不说,小姑娘的确长得确实挺漂亮,瓜子脸,梳着一个马尾辫,眼神清澈,脸上全是胶原蛋白,看起来特别单纯。
小姑娘看着一屋子的大老爷们,站在门口有点害怕。
我本来想发挥暖男优势,鸣哥却提前了一步,直接就问人家小姑娘:“姑娘,最近你有没有见过刘博,周末他有没有约你出去玩?”
小姑娘脸一下就红了,小声说了句“没有”。
我叹了口气,学校这条线暂时断了。
我俩准备离开的时候学生们正在上课,鸣哥突发奇想,说想去看看刘博所在的班级。
初二年级在二楼,我们从三楼楼梯走下去,跟着年级主任来到刘博所在的初二四班,从窗户后面偷偷看,发现一个男老师正拿着粉笔在黑板上写字,后面的学生也不安分,搞小动作的不少。
我觉得这挺正常的,我们上初中的时候也差不多,老师讲课,我们在下面偷偷说话,吃东西。
“金宇,你看。”鸣哥隔着玻璃指向教室靠窗的一个方向。
我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发现一个坐在第五排的男生,正伸手揪着前桌的一个男生的头发,前面男生缩着身子,往前躲,后面男生又拿笔使劲去扎前面的男生。旁边有不少人还看着被欺负的男生偷笑。
这已经不能算是开玩笑了,完全是霸凌行为。
我和鸣哥仔细看了一下,发现后面的这个男生,就是上午我们见过的刘博的那三个兄弟之一。
年级主任脸上挂不住了,要进班教室,鸣哥伸手拦住他:“主任,这种事你应该知道吧?”
主任苦笑了一声:“知道是知道,但是没办法啊,说了他们也不听,这帮孩子太野了,没法管。”
听得出来,这位主任也挺无奈的。
鸣哥看着我:“会不会是?”
我立刻意会了鸣哥的意思,他是猜测,刘博是被这些被霸凌者报复。这种猜测不无理由,而且有过不少案例,很多被霸凌者在被欺负到忍无可忍的地步,要么选择自杀自残,要么选择用暴力手段去报复霸凌他的人。
想到这个,我不由得打了个冷颤。
我跟主任把这个猜测说了一下,主任连连摇头,表示不可能。
鸣哥说:“主任,这种事我们也不能乱猜测,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保险起见,我们想把这些被欺负的孩子找出来,跟他们聊聊”
主任想了想就同意了,问我们具体准备怎么做。
鸣哥说:“这事好办,主任你叫几个学习成绩好,又不惹事的孩子来办公室,问问平时班里面都有哪些学生被欺负。”
主任点头说行,让我们先去办公室坐一会,他去找刘博的班主任,下课之后让学生去办公室。
我俩去办公室里,等了二十分钟左右,下课铃响了,没两分钟,主任和刘博班主任的王老师推门进来,后面还跟着一男一女俩学生。
王老师让俩学生坐在椅子上:“老师想问你们一点事情,是关于咱们班的,你俩都是班里的好学生,希望你们能说实话。”
俩学生疑惑地点了点头。
“我听说咱们班里刘博他们几个人经常欺负同学,有这回事吗?”
俩学生没说话,眼神充满犹豫。
主任为了缓解学生压力,笑着说:“没事,你们不用怕,大胆说就行,其他人不会知道是你们说的。”
主任打消了两个学生的顾虑,男生先开口了,他告诉我们,刘博一伙人的确在班里横行霸道,大家都挺怕他们的,班里有三个同学经常被他们欺负,这三个人都是学习成绩比较差,又内向,在班里不太受欢迎的同学。
而我们在教室看的的那位被欺负的同学,就是其中之一,叫做郭飞。他们说郭飞是被欺负最狠的。
我问他们:“能不能详细说说他们是怎么欺负同学的?”
“刚开始他们就是直接打人,后来就是捉弄他们,比如说,刘博他们经常会故意跟别人并排走在一起,只要别人的衣服碰到他们,他们就会说你衣服打到我了,然后用巴掌使劲还回去。还有,刘博他们经常让别人互相抽耳光,自己拿头去撞墙。”
女生补充:“上课的时候,刘博他们就会扔纸团,粉笔头,各种垃圾去砸那几个同学。他们几个在班里没有朋友,因为没有人敢跟他们做朋友,怕被刘博他们打。”
“对了,前段时间有个挺过分的事情,郭飞去上厕所的时候,刘博几个人故意捉弄他,把他推到在尿池里面,身上都*,特别臭。然后刘博他们就在年级里散播谣言,说郭飞尿了裤子,把郭飞都气哭了。”男生说。
“每天都这么干吗?”我觉得非常生气。
俩学生点头,说几乎每天都这样。
随后,鸣哥让主任把这几个被欺负的孩子请到办公室。三个男生一进来,我就觉得特别难受。被欺负惯了的人都有一个特点,就是很自卑。
这三个男生站在办公室里,都低着头,眼神闪躲。
“我听说刘博他们经常欺负你们?”王老师问这几个学生。
几个学生都很紧张,不说话。
“你们别怕,告诉老师,老师才能帮你们。”
主任和王老师做了很多心理工作,其中一个男生才终于开口,开始吐露自己被刘博他们欺负的经历,一边说一边哭。
说实话,我也是从学生时代过来的,也碰到过被霸凌的情况,能理解这些孩子。
一个人开口,另外两个学生都开始倾诉。
郭飞说的时候,我们特别注意了一下,他说的话跟其他两个人差不多,但是并不像那两个好学生所说的,被欺负的那么惨。
鸣哥问他是不是被推进了尿池,他直接摇头说没有,这点让我们觉得很奇怪,他好像在克制自己,没有表现出很委屈的样子,这不符合常理。
鸣哥在我耳边跟我说:“这个叫郭飞的学生不太对劲,得注意一下,说不定刘博的失踪跟他有关系。”
这些话我们也没跟主任讲,临走时,鸣哥问主任学校晚上几点放学,主任告诉我们,初二要上晚自习,八点四十才能放学。
出了学校,我跟鸣哥商量了后,决定晚上在学校门口蹲守。
我俩也没回宾馆,晚上在学校附近随便吃了点饭,然后在车上轮流休息,一直等到八点半,陆陆续续有学生从校门走出来。
等到学生快走完的时候,郭飞才慢慢走了出来。他站在门口左右看了看,感觉有点鬼鬼祟祟。
我俩没开车,偷偷跟了上去。
郭飞走得很快,沿着学校门口的马路一直往东走了十分钟左右,然后右拐进了一条小路,小路上没有路灯,而且有不少岔口,我和鸣哥差点就跟丢,所幸鸣哥的跟踪技能满点,最后我俩跟着这个他走到一处荒废的厂房里面。
厂房非常破旧,有的墙壁都倒了,里面全是杂草,几乎没有路,我跟鸣哥小心翼翼。
最后看着郭飞钻进厂房深处的一个房间,过了片刻,突然亮起微光,是蜡烛,没错。
紧接着,就听到有声音从里面传出来。
我和鸣哥慢慢走近,终于在一根方形水泥柱子上,绑着一个人,这个人正是刘博。
鸣哥抓着我的胳膊,让我先不要动。
刘博浑身肮脏不堪,坐在地上发出“嗯嗯”的声音,感觉像是快要断气一样,郭飞跟刘博并排坐在地上,然后突然转身捶了刘博肩膀一拳,嘴里骂道:“卧槽,你他妈碰到我了,我让你碰了吗?”
郭飞起身,蹲在刘博前面,从地上抓起石子,一颗颗往往刘博头上扔,一边扔一边笑。
我和鸣哥对了一眼,一起就冲了上去。郭飞被吓了一跳,往后退了几步,刚转身想跑,就被鸣哥按在地上。我跑过去给刘博松绑时,在他身上闻到一股浓浓的尿*味。
这时候,我已经都明白了,这是一场被霸凌者对霸凌者的报复,郭飞是把在学校受到的*施加在刘博身上,获得心理上的复仇快感。
把刘博救下来后,我立马拨打了110和120。郭飞毕竟是个半大的孩子,被鸣哥压在地上没法动弹。
警察来之后,我们把郭飞交给了警察,然后去警局做了笔录。
警方效率非常高,当晚就审出了结果。
原来,郭飞是单亲家庭长大的孩子,父母离异,郭飞和母亲在一起生活,家庭条件很差。从小性格内向,自卑,被同龄人欺负。
刘博他们几个每天都以欺负郭飞为乐,郭飞曾经向学校反映过,但学校对这件事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长久的欺辱,终于让郭飞十分痛苦,被推进尿池的之后,他终于忍无可忍。他可以忍受身体上的疼痛,但无法忍受这种侮辱。于是他决定报复,在周末的时候,他叫来自己16岁的表哥,然后把刘博约到废弃工厂。
至于他怎么把刘博约出来的,方法非常简单,他知道刘博喜欢年级里的一个女生,就是之前我们见过的那个小姑娘。于是就自己申请了一个微信号,假装自己是那名女生,然后加上刘博微信,说想约他出来玩。
刘博脑子也没转,直接就去了郭飞所说的地点。
等刘博到了之后,郭飞跟他表哥迅速把他制服。刘博被绑起来之后,每天晚上郭飞都会把白天受到的欺辱全部返还施加在刘博身上。
知道这个结局之后,我和鸣哥都很感慨。
这让我想起了最近美国那起校园枪击案,也是一个十几岁的少年,在学校遭受霸凌,最后选择拿枪射杀那些对不友好的人,最终造成十人死亡,十几人受伤的惨剧。
还有前段时间的米脂中学砍人事件,据调查,凶手也曾有过被霸凌的经历。
所幸这次刘博被及时的解救,不然后果也不堪设想。
而这次事件后,刘博也说出了他经常离家出走的原因。
其实刘博离家出走的原因根本不是什么网瘾,或是和社会上的人瞎混,只是因为家人对他的关心太少。
刘博上初中之前都在奶奶家,父母工作忙,一个月也见不了几次面。后来上初中被父母接到县城里,他想着一家人终于可以在一起,但父母依旧每天忙于工作,跟他说的最多的话,除了问他成绩,就是问他还有没有钱。
父母弥补他的方式就给跟他零花钱,在物质上满足他。
平时回家也没人,他就去网吧上网,跟一帮同学瞎混,以欺负同学为乐。
就像《变形记》一样,大部分孩子性格叛逆,脾气暴躁,都是父母疏于管教,缺少亲情交流和关爱。
这单活干完,按理说,我应该挺开心的。不光获得一笔相当可观的收入,还积累了一个很不错的故事素材,可我怎么也高兴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