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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青木恰恰就是因为不过一个多时辰前二人密谈才定下的路线,就能被那林家三姑娘一语道破,这才觉得令人细思极恐。

不过他自然是不知道细思极恐这个词的。

齐青木清晰地表达了自己的意思,“属下的意思,不是改变路线,而是取消定州之行,过两日另转道邕州。”

“这却是为何?”

“皇上密令太子彻查东南三省盐政不过两日,臣下方才得知消息,定州巡抚王启合听到风声怕事迹败露,已经逃往邕州。”

“所以,卿的意思是,须得本宫亲往邕州追捕王启合?”

齐青木暗自擦了擦额上的汗,“不不,那王启合随身带了帐本,前往邕州一是避开太子巡查,二是捏着把柄好求那元铭给他谋一条生路。若是太子在邕州能将此二人逮个正着,岂不是大功一件?”

楚瑜瑾看着他,半晌问,“这不是理由,你到底为了什么要改道邕州?”

齐青木额上大汗滴出,心一横,“臣方才路过神庙,想起皇后娘娘的话,便进去求了一签,那定州与您八字不合!”

楚瑜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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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墨睡了一个好觉,精神奕奕起床。

前来服侍她的是一个新的小丫头,“你叫什么名字?原来的知书呢?”

“回小姐的话,婢子沙草,是从二小姐屋里过来的。知书姐姐今早在外院碰见了三少爷,说了两句话被夫人身边的吴妈妈看到了便……便说她成心勾引三少爷,被打发去做浆洗的活了。”

因果来得真是快啊。

“知书一个内院的使唤丫头,怎的跑到外院去了?”

“说是门房来人说知书家里来人了,她便出去见了来人,说了一会儿话。正要回内院时,就在外院的门口遇见了三少爷。那吴妈妈也是凑巧昨日受了伤,受伤的地方普通郎中医不得。夫人给了个恩典,让人抬着她去了原宫里医女出来开的一个医馆去上药。这不,就撞上了。”

还真是凑巧……

林墨笑笑,“林心琼还病着,夫人就让你过来伺候,她就不怕林心琼房里人不够了?”也正是林心琼病着,所以昨天没赴青宁郡主的赏诗宴。

沙草说,“沙草本就是个三等奴婢,能来贴身伺候三小姐,已经是婢子的福分了。”

“沙草,哪两个字?”

“沙子的沙,干草的草。”

“沙中干草,还真是个贱名。不如,你以后叫紫莎吧。草头沙,也不算埋没了你爹娘取个贱名好养的意思。”

紫莎立刻行礼,“紫莎谢过三小姐赐名,紫莎一定尽心尽力服侍三小姐。”

林墨点头,“你记着今日说的话,欺骗了我,可是要倒霉的。”

她好心提醒着。

紫莎却是打了个激凌,她连嫡母都能威胁,何况自己这个小丫头婢子?

昨儿还听门房悄然议论说,她竟然就站在大门口公然诅咒了宫中的一位贵人。

天哪。

不过,昨天夫人被她威胁了之后,出门的时候的确倒了大霉磕掉了大牙,不会是真的吧?

不管是真是假,小心办差便是。

紫莎于是更加小心翼翼起来。

用了早膳,林曲氏让人来唤了林墨去请安。

林墨一口拒绝了,丢给那婆子一句话,“她当不起”,便又转身去床上歪着养心神了。

那婆子气得骂骂咧咧。

不过好歹是主子,她也没敢骂得太明显,只得如实回禀了林曲氏。

主屋那边又是鸡飞够跳。林墨可不知道,只是到了下午,说是父亲林谦让人请她过去。

这是个有血缘意义上的父亲,算了,看在这一个多月他待自己极好的份上,过去看看也好。

林墨便跟着去了。

只不过,见到林谦的时候,她还是吃了一惊。

因为她在他和她之间看不到血缘线。

这就意味着,她和林谦不是亲生父女。

那个便宜生母又去世了,她这是什么离奇身世?

没等她想太多,林曲氏冷哼一声捂着嘴说,“如今我这个当母亲的,要见你一面,倒是还要求着老爷的面儿了。”

林墨看了一眼林谦,慢条斯理地说,“昨儿不是才见过?”

林曲氏噎了一噎。

林谦却是态度和譪,直奔主题,“墨儿,永安王府那边一口咬定你大姐姐蓄意加害郡主,你当时在现场,情况究竟如何?”

林墨淡淡一笑,“当时我们都在大姐姐后面,又是上了桥的最高处,我真的什么都没看见。”

林曲氏明显极是失望,“墨儿,你大姐姐平日虽待你有些严苛,可归根到底,她也是为你好呀。你怎么能见死不救?”

林墨挑眉,“死?夫人的意思是,郡主要大姐姐死?”

林曲氏猛然就痛哭出声,“我可怜的兰儿……刚刚我才得知,王妃让她跪在郡主房前三日三夜不得吃喝,那还不是要要了她的命了!可怜的兰儿,她才落了水……这是要她的命啊!”

林墨转向林谦,“为何王妃要置大姐姐于死地?郡主是不是……摔出了大毛病?”

林谦沉默一瞬,点了点头说道,“听说是摔下来时,正巧磕在了一块硬石头上,右边足关节磕得粉碎,只怕是接不好,可能会落下病根。”

林墨淡淡地“哦”了一声。

这种云淡风轻的神色令林曲氏大恨,“这就是说,郡主瘸了!郡主瘸了!你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吗?!”

林墨点头,“知道。这么严重,所以她要把气都撒在大姐姐身上,那有什么不对吗?”

林曲氏指着她几乎说不出话来,半晌才转头对林谦说,“她竟然说,竟然说这有什么不对?!咱们的嫡长女,咱们的嫡长女……老爷,你,你快快想法子去救救她啊……”

林谦说,“墨儿,郡主和王妃一心要置瑶儿于死地,一定还有其他的事发生。你若知道什么,就说出来吧?”

林墨想了想说,“昨天是还发生了一件事,不知道有没有关联?昨日在宴席上,我的衣裙被洒了茶水,郡主吩咐婢子将我带到厢房去换衣裳。知书去车上拿备选的衣裳。结果我等了好久都没人来。随后听到林心瑶在外面喊我,我便开了门出来,看到……”她将看到的场景说了一遍。

林曲氏听了险些没背过气去,“那知书在哪?还不让她过来问话?!”

吴妈妈赶紧答应着去了。

林谦说,“墨儿,辛苦你了。此事王府上下瞒得严实,也还望你守口如瓶。若是传了出去,对你,对瑶儿的清誉,都不是什么好事。”

“我会的。”林墨应了,“若无其他事,我回房了。”

林谦摆摆手。

林曲氏急了,“老爷,不能让她就这么走了……”

林谦奇怪地问,“我一个五品侍郎都求到王爷跟前了,他都不松口。难道你还能指望她一介庶女去求王妃吗?有用吗?你一早不是去了王府?郡主可见你了?王妃可见你了?”

林曲氏噎住了,猛然又大哭起来。

林墨便起身告辞一声就回去了。

林墨在回去的路上,基本脑补出了在王府发生的事。

那青宁郡主摔伤了腿,太医又说以后会落下病根。心高气傲的她怎能接受腿瘸了的事实?于是想起昨日一系列事件的罪魁祸首来。

要不是林心瑶撺掇着她去陷害林墨,又撺掇着众人去捉奸,她又怎会回来时走了那座石桥?那个偏院通常都是给留宿的女客住的,她本就极少到那院子里去。不上石桥,就不会被林心瑶踩到了裙角,便不会从台阶上摔下来,更不会好巧不巧地磕到了一块硬石头上。

莫说是金樽玉叶的郡主,便是普通高门家的女子,落得个下半辈子都要一瘸一拐,走路惹人笑话的下场,心中怎不会痛恨那罪魁祸首?

搞不好就连这场赏诗会,都是林心瑶撺掇着郡主举办的。

这个林心瑶,若是在桥上没有那最后想拉自己下水的作死,估计这因果业报也未必会变成死劫。

她摇摇头,一边走一边与紫莎闲聊,顺便了解了一下林府的整体布局,在脑中画了一幅地形图出来。

当日夜里,她趁着月黑风高,避开林府护卫堪探了一下林家的地形,然后在墨清院四周暗暗布下了一个法印结界。

这个结界是用来提防她因复活换来的因果反噬,以及那个只怕是怎么毁灭都毁灭不了的天魔柏旬。

也不知这个大魔头到底是不是还活着。

当然以她现在的能力,若是真的柏旬来了,这个法印结界最多也只能是预知一下,给自己几息逃跑的时间罢了。

根据记忆中的描述,自己的这一片神念碎片掉落人间道时,引起了暴雷。就是不知,当日自己与天魔大战时,那在狂轰烂炸下终于碎掉的天道一角,有没有对这人间道产生什么影响?眼下既在人间道安身,便只能顾得上这人间道之事了,哦对了,还有与人间道共存的畜生道。其它的,暂且不能也没有余力去看了。

次日,永安王府传来了一则诡异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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