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似血,一片残阳。
徐初月闭上眼没,感受着薛曜掐住她脖子的手,连挣扎都没有。
小如在一旁连连磕着响头,已然泣不成声:“陛下,娘娘冤枉啊,她让奴婢去国库取人参救贵妃娘娘,是那群奴才狗眼看人低不听娘娘命令!”
“娘娘命奴婢送些徐老将军上回送的小人参去,可陛下又吩咐过,坤宁宫的东西不得踏进永乐宫一步!”
“这当真怪不得娘娘啊!小如求求陛下了,娘娘是陛下的结发妻子,您不能这样对她啊!”
是啊……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外人都知道,可是她的夫君何曾将她当作他的结发妻子。
徐初月有一刹那想哭,却一滴眼泪都掉不下来。
她从未想过,原来爱一个人,会这样苦。
薛曜忽然松开手,徐初月跌倒在地,本能的大口呼吸。
“徐初月,念在这是朕的骨血份上,饶你一命,等你生下孩子,便移居冷宫,废去后位,终生不得踏出半步!”
薛曜的声音比寒得像冰,说罢,拂袖而去。
徐初月看着他的背影,骤然发现,不知何时,早已物是人非。
在他踏出殿门的那一刻,徐初月忽然开口叫住了他。
她的语气极轻,如一片飘落的羽毛,她说:“薛曜,我不想爱你了,你放过我吧。”
薛曜的脚步一顿,转头回望她,眼里分不清是愤怒还是惊讶。
“这皇后之位,我不要了。”
徐初月声音平静而喑哑:“求你,放我回家好不好?”
薛曜头一回这样认真的看她,试图在她眼中找到一点说谎的痕迹。
可她没有,她眼神执拗又倔强,一字一句,无比认真。
薛曜怒极反笑:“妄想!进了宫,你就是死了化成鬼,也只能留在皇宫,尸骨都要葬在朕的皇陵!”
说罢,他决然离去,脚步匆匆,好似身后有人在追赶。
他忽然,不敢再留,甚至不敢再看一眼她的眼睛。
那双眼睛,让他觉得窒息。
徐初月坐在冰凉的地板上,小如上前要将她扶起来:“娘娘,您快起来,地上凉,您还怀着身子!”
徐初月却只是满脸怜惜的抚摸过小如磕破的头,轻轻擦拭。
“我年少时,一心想入宫嫁他为妻,到如今,我已经八年没有见过娘亲与兄长……”
她望向殿门,似乎能望出宫门。
喃喃自语:“不知我出嫁时栽下的桃树今年开了花没有……”
娘亲,你的月儿好想回家……
一晃三日,那日后,徐初月再未见过薛曜。
她找陆太医要了一碗落胎药。
如今她腹中的孩子,本是她求之不得的。
可如今,她将这个孩子生下来,也只会让这个孩子受苦。
她注定不能看着他长大,只能让他在这人间孤零零受苦……
徐初月摸着小腹的位置,红了眼:“对不起,孩子,是娘亲不得你父皇喜欢,就不叫你来这世上同我一起受苦了。”
她伸手,端着药碗的手却不受控制的在发抖。
殿外响起杂乱的脚步声,方听见有人高呼陛下万岁,殿门就被人猛地推开,灌进一阵凉风。
徐初月回头,就见薛曜出现在门口,脸色冷厉阴沉。
“皇后这是喝的什么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