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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祝敏结婚后的半年,我的丈母娘姚桂芝宣布已怀孕三个月,比祝敏肚子里的孩子早了近两月,惊得我目瞪口呆。

祝敏最开始也是不能接受的,她也曾试图反对,可她经受不住姚桂芝眼泪汪汪的哭诉:「以前想生不能生,现在政策放开了,怎么也要给老祝家留个后,不然没脸见祝家先人啊!」

甚至为了安抚祝敏,姚桂芝主动提出将一处二层的门面房过户到我俩的名下。

祝敏最终还是接受了这个不知是喜还是悲的事实。

也就是从那个时候起,我成了这个家里最忙碌的人,做饭洗衣收拾家务,不论在公司有多累,回家都要一番忙活。

我一个大男人,伺候的第一个月子不是祝敏的,而是丈母娘姚桂芝的。

姚桂芝早祝敏两个月生产,她怕花钱不肯请月嫂,说家里三个大人呢,轮换着使,怎么熬不出个月子来。

可结果呢,祝敏以怀孕后期身体沉重为由每天赖在沙发上不肯动,老丈人祝志国抱着他的收音机对姚桂芝的指使装作听不见。

只有我,帮她炖汤,煮粥,洗尿布,所有我能干的都干了。

那段时间真的是我人生中最昏暗的时刻,白天在公司忙忙碌碌,晚上回到家依旧忙忙碌碌,我忙得差点得了抑郁症。

后来孩子渐渐大起来开始上学了,精力上是不用那么辛苦了,可金钱上的付出接踵而至。

姚桂芝和祝志国是本地土著,除了这套房子还有一个门面,他们两口子的收入就指着那个门面出租,起先日子过得还算轻松。

可是有了祝禧以后这点收入就捉襟见肘了,两口子又懒,瞧不起打零工的,便把目光投向了我和祝敏。

我不知道他们这次是用什么方法给祝敏洗的脑,让祝敏这样毫无怨言地对祝禧付出,仿佛那才是她的孩子。

好吃的永远是祝禧先吃,好玩的也要祝禧挑完果果才能去拿,就连果果自己的生日,蜡烛也要祝禧先吹灭吹过瘾了果果才能再点着继续吹。

吵架了永远都是果果的错,不开心了就要拿果果的玩具撒气,成绩考不好回家就把果果的试卷撕个稀巴烂,粘都粘不起来。

四年级的时候学校推荐夏令营,在预算有限的情况下,祝敏毫不犹豫地将最好的那个豪华七日游名额给了祝禧,而果果只能参加本地的游学会。

好在我的果果懂事,她在我的不断开导之下开朗大方,每天心理健康地成长着。

我从房东手里接过钥匙,领着果果一步步地走向我们的新家。

房门打开的那瞬间,果果欢呼着跳跃,她大喊着对我说:「爸爸,这里真的只属于我们吗?我想跳可以吗?我大声唱歌可以吗?我把我画的画贴在墙上不会再有人撕坏了吗?」

我笑中带泪地点头,我的果果,我小小的可爱的果果,终于不用再每天看着别人的脸色委曲求全了。

安顿好了果果,我向公司申请了调岗,从售后服务经理摇身一变,成了一名业务员。

我想为我和果果的未来再努力拼搏一次。

搬出来两个月了,每天上班下班,照顾果果,从一开始的手忙脚乱到现在的应对自如,我觉得浑身充满了干劲,也对未来充满期待。

这两个月里,祝敏一次都没来看望过果果,我知道她是在赌气,赌我早晚有一天会回去。

而这段时间我也会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思考我们的婚姻,思考祝敏在我们长达十年多的婚姻里到底扮演了一个什么样的角色。

她给了我最初的温暖和归宿,给了果果生命,其他的,再没有了,只剩冰冷和失望。

她从没有在我心力交瘁的时候给过我一句安慰,也从没有在果果夜里梦魇时送上温暖的怀抱。

她只会有样学样地跟着姚桂芝指责我对这个家的不尽力,当我尽力的时候她们又拧着眉头斥责我管得太宽,骂我是个外人。

她把我辛苦挣的每一分钱都大方地花在姓祝的一家人身上,给果果和我买的,永远都是换季的旧款。

她像一枚深深扎在我身上的针头,贪婪地将我的新鲜血液源源不断地供给她身后的那个大家庭,不死不休。

我在麻木了十多年后,终于在疼痛中清醒,现在,我想拔掉这枚针头了。

我开始思索该以怎样的方式给祝敏提离婚的事情,没想到祝敏的电话倒是先打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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