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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隔日,已是相王李旦失踪的第十日了,由于太子和雍王的看护不利,宫中传来圣旨:太子李弘看护不利,免去监国之任,而李贤则是继续闭门思过。

尽管李治放出狠话,但还是雷声大雨点小,只是太子和雍王声威有所下降。武则天则是明智选择了冷眼旁观,却得到了一定的回报,当朝的宰相位子中的一个成了武后一党的囊中之物,自李义府因贪腐而死,许敬宗垂垂老矣,武后一党难得有个安插宰相的机会。

就在人们不知所措之际,禁军却传来了发现相王的消息。

“嘣!”石室的大门打开,光线猛然照进来,刺得李旦有些睁不开眼。稍许,众人跪倒在地:“相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李旦心中冷笑,望着这跪倒一地的兵士,抬手道:“诸位大功,救得本王,必不会亏待诸位!”果然不出李旦所料,每天按时递送饭食,必不会要他性命,不出几日自会有人来救,看来朝中大局已定了!

现在的李旦身心如铁,通过这件事,他明白了不争也得争,不然死无葬身之地。当然,现在的他也争不起,只能低调行事,幸好在他前面顶着三个哥哥,武后自然不会注意到他,再加上他年纪尚小,每天拍拍马屁,自然乐得清闲。这第一步,便是开府了!

大明宫里,李治和武后早已领着一干王子公主等着了,饶是李旦如何铁石心肠,也潸然泪下,紧紧抱住了武则天,至少在这一刻,她是一个好母亲,而他是个好儿子……

李旦真情流露,哭道:“老娘,老爹,儿臣还以为见不到你们了!”“小兔崽子,你要叫父皇,母后……”李治笑骂道。武则天也是嗔怪地打了李旦一下,表达了下不满。其他皇子公主有些羡慕地望着李旦,也只有李旦敢这么没大没小的。

太子李弘和雍王李贤不约而同地互看了一眼,随即撇撇嘴,互不理睬。

“咦?”李旦刹那间看到了一旁陪侍的绿衣,疑道,“老娘,你们没把绿衣姐姐怎么样吧?”他这一声姐姐,吓得绿衣连忙跪倒在地。平时喊喊就算了,当着父母的面还是这么不着调,绿衣腹诽着。

“无妨无妨,他小子就是不着调,绿衣起来吧!”李治对绿衣有情有义还是深有感触的,随即瞅瞅李旦,又瞅瞅绿衣,笑道,“不如让绿衣将来做你侧妃吧?”

“侧妃?”刚准备站起身来的绿衣心头一颤,又跪倒在地。李旦也有些诧异,不知自己老爹怎么这么喜欢绿衣,要知道绿衣的身份,顶多一个滕妾吧。

武则天皱皱眉,却并未反对,嗔道:“旦儿还小,就着急指婚了吗?不过若是绿衣,本宫倒不反对……”李旦一看自己老爹老妈都力挺,哪还管咋回事,随即跪拜谢恩,先把名头定下来。

“好了,起来吧,你们都各自回府吧,旦儿在本宫这里就行了。”

饭后,武则天又拉着李旦,询问这些天的事,李旦实事求是,并夸大了自己的恐惧害怕。这倒情有可原,毕竟李旦才不过八岁。李治和武则天都是戚戚然,对李旦很是同情。

李旦瞄了一眼两人的脸色,心中一乐,跪倒在地:“老爹,老娘,儿子虽说不学无术,但也知道成家立业,既然老爹已然赐婚绿衣给儿子,那么儿子就应该成家立业了,恳请准许儿子出宫开府建牙!”

“这……旦儿,你这刚出事就出宫,怕是不安全啊。”武则天不疑有他,只是担忧他的安全,而李治则是神色变换,怔怔地望着满脸真切的李旦。

李旦心头一惊,害怕李治给看出什么,随即低下头,继续道:“还希望老爹,老娘派一高手做儿臣的老师。儿臣想强身健体,拥有自保能力。”

稍许,李治飒然一笑,道:“怕是旦儿早有所想,不知需要的老师是何人?”

“前大将军薛礼!”

“谁?”李治眼冒精光,瞪着跪倒在地的李旦。李旦撇撇嘴,还不是被你弄得赋闲在家,重复道:“前大将军薛仁贵!”这一次,李旦故意用字叫薛礼的名字。

李治回过神来,一脸复杂,偏过头望了望武则天。武则天微微颔首,表示可行。

李旦大喜,随即跪拜而去。李治满脸凝重,冷哼一声,回到了内室里,都没有理睬武则天,显然对刚才武则天的点头极为不满。武则天满脸笑意,并不进里,却是回到了自己宫里。

少时,李治立于里宫的密室中,却是满面红光,笑道:“如何,朕这儿子如何?”

“相王殿下心有大志,但却懂得进退,可承大业!”一道身影闪出,立于李治一侧,躬身道。

“哈哈……咳咳……”李治一激动,便捂着心口,咳嗽起来。

“陛下……”黑影担忧地出了一声。“唉……无妨……”李治摆手笑道,“旦儿果然没有令朕失望,你这次事做得不错,他居然会进取了!”

“可是,陛下,毕竟我们刺杀了相王殿下的八名侍卫,日后……”黑影有些迟疑。若是新皇登基要算旧账,怕是死定了。

李治摆摆手,冷然道:“成大事不拘小节,旦儿会明白的。你们升龙道若是有异心,可别怪朕了!另外影龙准备一下,派八人去当旦儿护卫,毕竟开府需要人手。呵呵,旦儿还会给你们起别致的名字,原来的‘无情’,‘冷血’什么的就不错嘛。”

“诺!”影龙躬身应道,“据我们所查,这次的事件除了我们发动了最后一击,雍王,皇后似乎都有参与啊……”

“呵呵……朕的好儿子,好皇后啊,都想浑水摸鱼啊……”李治嗤笑一声,淡然道,“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倒是一首好诗,以旦儿性格,恐怕那个青楼不会好过了。影龙,将那个青楼盘下来,用来作为旦儿开府的礼物!”

“唉……都是朕的一念之差,错杀了上官仪啊,失去了最好的机会,弄得现在媚娘站稳了脚跟啊。”李治有些落寞,叹道,“影龙,你说媚娘会杀挡在她面前的儿子们吗?”

影龙稍有犹豫,但还是应道:“以皇后娘娘的行事作风,恐怕该出手时不会犹豫!一直以来,臣一直猜想长公主殿下的死因……”

“不必说了……”李治打断了他,闭上眼,心头叹息。虽说那个还在襁褓中的女儿是媚娘所杀,但又何尝不是自己所杀。正因为这件事才能立媚娘为皇后,击败了关陇贵族啊。

半晌,李治睁开眼,疑道:“薛仁贵现在是白身,但旦儿想拜他为师很难啊,薛仁贵还在长安吗?”

“在,他的儿子正在军中效力,也有万夫不当之勇!”

“好!若是旦儿能成功,倒是一个好帮手!”李治大笑。

“陛下,臣有个疑问,既然陛下想让相王继承大统,为何不直接立为太子呢?这难道不是更名正言顺吗?”

李治含笑不语。

大明宫李旦住所。“绿衣姐姐来抱抱……”李旦贼兮兮地追着绿衣满地跑。绿衣粉脸酡红,自然明白李旦的意思,娇笑着不依。四周侍女皆抿嘴轻笑,也都是有些羡慕。

夜深了,李旦独自倚在窗台边,凝视着那轮新月,脸上有些黯然,轻声自语道:“连你都是他们的人,我还能相信谁?”

另一侧的厢房内,绿衣辗转反侧,久久无眠,心中的惆怅谁能知。她明白自己的主子虽然看似不学无术,但其实心中沟壑,志比天高,怕是自己已经暴露了。他只是在等待自己的辩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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