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不难,主公可以先集中过半的兵马,假装夜袭刘备的营地,在接近敌军营垒时,大张旗鼓,诱使敌军主力倾巢而出。”
“到那时,主公与宋宪所部便可以趁机潜过营垒,只管自行前去决堤,陈某则率后军坐镇城中,一待贼军其余各部大举杀到,我即挥军出城救援,各部当可趁机顺势撤回城中。”
陈宫心中显然早有谋算,此时一听自家主公见问,当即便自信满满地给出了答案。
“唔……军师,那刘备手下关羽、张飞二将都是万人敌,张辽、高顺二人虽也堪称勇将,奈何武艺明显略逊一筹,只怕不是关、张的对手,一旦贼军趁胜前来攻城,那……”
在将陈宫所谋之策细细地斟酌了一番之后,吕布的眉头不自觉地便皱紧了起来。
“不跟那两贼斗将便是了,主公可安排张辽打着主公的旗号,先去诱敌出营,而后快速后撤,高顺的陷阵营则列阵在后,以阻挡敌军的强突。”
“此后,张辽所部便可相机而动,或是侧击贼军或是增援前军,应是足以拖住刘备所部的主力,即便有些战损也没太大的关系,只要主公与宋宪能顺遂突出去,这盘棋便算是下活了。”
敌众我寡的情况下,正面而战,吃亏难免,这一点,以陈宫之能,又怎可能会算不到,但,在他看来,为了战略之需要,些许的战损,完全是值得的。
“那好,事不宜迟,出城决堤一事便定在今夜了。”
这一听陈宫的谋算应是可行,吕布也就没再多迟疑,毫不犹豫地便下了个决断。
“主公英明。”
吕布往昔的行事风格总是有些个拖泥带水,而今竟是果决如此,还真就令陈宫不免又意外了一把,不过,他对这等变化显然是乐见其成的,倒也不疑有它。
“来人,擂鼓聚将!”
既已达成了共识,那就没必要再多生枝节了,吕布于霍然而起之同时,朗声便呼喝了一嗓子……
寅时三刻,正是一天中最黑暗的时分,乌云漫天,将雪未雪,风吹过,冻得人直打哆嗦。
纵使如此,无论是城头的守军还是城外的曹军各处大营,都是一派的戒备森严,手持火把的巡哨往来不断,铁甲铮鸣声交相呼应。
“咯吱吱……”
突然,一阵略有些刺耳的摩擦声响起中,紧闭着的西城门已被人从内里推开。
旋即便见一队队人衔枚、马裹蹄的甲士从门里迤逦而出,为首者赫然正是骑着赤兔马的吕布。
“跟上。”
对于自个儿的生平第一仗,吕布心里头发慌难免。
可最终,在瞄了眼对面的刘备所部大营之后,他还是强行压住了心中的忐忑,于一声低喝之同时,策马缓缓便往前行了去。
“呜、呜呜、呜呜呜……”
摸黑走了一刻钟之后,先头部队已进抵离敌军大营不足一里之处,是到了该准备分兵的时候了。
却不曾想吕布的将令都还没来得及下达呢,前方不远处便已响起了一阵紧似一阵的凄厉号角声。
毫无疑问,吕家军的行动已被敌军事先所部署的暗哨发现了!
这就要开始了吗?那就来吧!
号角声这么一铮鸣而响,吕布心中的紧张竟是奇迹般地就此烟消云散了开去,取而代之的则是满腔的豪情。
只因他很清楚自己唯有打赢了这一仗,才能稳住根基,远超这个时代的各种奇思妙想也才能有尽情发挥的空间。
否则,一切不过都是水中花而已,既如此,那就去拼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