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出生是带着使命的,如果没有姐姐,我甚至不会出现在这个世界上。
姐姐在两岁那年患上了血红蛋白病,为了给她治病,才有了我。
他们想要的不是我,是我的脐带血,我的造血干细胞。
于是从我很小的时候起,就理所应当地被教导:姐姐身体不好,你要多多照顾她。
姐姐挑食,爸爸妈妈就费尽心思的给她做各种好吃的。
有次爸爸为了哄姐姐吃盘子里最后一个鸡翅,故意道:「小雪,你再不吃,我就给小渔吃了。」
那盘鸡翅总共就四个,其实我知道姐姐已经吃不下了。
我真的很馋,下意识的我就咬住了。
然后爸爸直接给了我一巴掌:「你是猪投胎的吗?喂不饱的狗!你不知道你姐姐身体不好?」
他的眼睛恶狠狠的看着我,那一刻我好像不是他的女儿,是他的仇人一样。
一种巨大的羞耻心将我吞没。
我在饭桌上,第一次抑制不住的哭了起来。
我姐姐听到我的哭声,忙劝道:「别哭了!我吃饱了!那个鸡翅给你吧!」
她越是这么说,我哭得越厉害。
直到她无意间的捂了下心脏,我条件反射的停住了哭泣。
因为医生叮嘱过,即使出院以后也要静养,所以这些年我们家很安静。
果然我妈妈看见我姐姐捂了下心脏,忙骂我道:「你在嚎什么?你是来讨债的吗?再哭!别吃了!」
我没有再发声,只是打着哭嗝,但是并没人理我。
于是趁着他们一家三口阖家欢乐的时候,我一个人出了家门,不知疲倦的走着。
可我不知道去哪儿。
特别口渴的时候就去喝公园的自来水。
直到天开始黑了起来,我在公园找了个台阶坐下。
我打量着公园里的人来人往,我羡慕着他们的笑声,甚至小孩子的哭声。
因为他们哭的时候会有人在旁边安慰,哄着他们,所以哭是小孩子的武器。
而我在家里即使哭还要考虑姐姐身体需要安静的环境。
慢慢的天越来越黑,人越来越少,我踌躇着要不要回去。
我最开始也期待过他们会来找我,我朝着家的方向看了很多次,我甚至就站在入口处很久,直到我终于确信没有人会来找我了。
我坐在台阶上,我不知道要怎么办,。
一个阿姨来找我问路,我给她指了下。她非要我带她去,我想起我听大人们说过的人贩子。
乘她不注意,我飞快地跑了。
一路上跑的气胀得的肚子疼,肺都感觉要炸开了。好不容易到家,却看见我妈在收拾碗筷。
她眼都没抬下自顾的洗着碗道:「你还知道回来,今天没你的晚饭。」
我到嘴边的话硬生生吞了下去。别人家养的狗不见了都得找下吧。
我感觉我像是姐姐药物的包装。
姐姐把药吃了,可是包装却留在了家里多年。
就像家里有一块不断长大的垃圾,这个垃圾还不能扔掉,还要花钱,所以如果我今天真的走失了,他们应该会很高兴。
姐姐在房间做着作业,爸爸不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