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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我凭借长姐给的腰牌入宫,正好撞见皇上进了长姐寝宫。

当时的我还想着,长姐多年盛宠果然不假。

我真傻。

也幸好我当时傻,想着不能打扰二人,凭借自己的身手,躲过宫女侍卫悄悄潜入偏殿。

就在偏殿里,我听着长姐垂泪哭泣,而皇上,他许是演累了,亲口说出兄长是他所害,他在军中埋伏细作,在兄长乘胜追击的时候,将一支箭射进兄长的胸口。

战场上一片混乱,谁都不知道这箭从何而来,只道是敌军的安排。

长姐听到这一切崩溃了,她拿起墙上的剑往皇上胸口刺去,却被皇上轻而易举地拦了下来。

曾被赞为将门虎女的长姐已经七年不曾握剑,又怎么是皇上的对手,那把剑反倒被送进了长姐的胸口。

我眼睁睁看着这一切,我什么都做不了。

我不敢出去。

我出去就是死路一条。

兄长死了,长姐也死了,将军府只剩下我一个。

我不能死。

我要为兄长和长姐报仇。

我们颜氏一族赤胆忠心,代代为国守疆。祖父镇守西域三十载,只有父亲一根独苗。

父亲在塔城之役中不慎中了敌军毒箭,英年早逝。母亲悲痛过度伤了身子,拖了几年就随父亲去了。

兄长承袭将军名号,早早上了马背,撑起本门荣耀。

少年将军意气风发,乌什之战收复城池两座,拜城大捷打得匈奴三年不敢进犯,征西将军的威名传唱四方。

那是怎样肆意的时光啊,我随着兄长、长姐被养在军营里,每日兄长教我武,长姐教我文,军营的将士都待我如女儿。

我在他们的庇护下长大,有自己的小马驹,哒哒的马蹄踏过初春泛绿的草原,将未融的冰雪踩在脚下。

我在草原上放风筝,无边无际的草原任我奔跑。我还在在沙漠里烤羊排,烤得手里的羊排滋滋冒油,将火候最好的两块肉给兄长和长姐。

边疆战事不断,这样安逸的日子是少数。

若到了兄长出征的时候,长姐也会着一身铁甲随侍左右。

长姐擅使长剑,剑法灵活,打遍军营鲜有敌手,曾亲手斩下敌将首级,是赫赫有名的巾帼英雄。

我仰慕长姐马上的英姿,立誓长大要当女将军。

长姐听了,揶揄我道:「我朝可从未有过正式册封的女将军。」

我不假思索地回道:「那铭儿就要当我朝第一个女将军。」

长姐哈哈大笑,她跳下马背,重重拍了拍我的肩:「好!铭儿好志气。但长姐我也想当这女将军,铭儿只怕是得屈居第二了。」

长姐就是这样张扬地绽放在边疆的格桑花,她的心中盛着家国天下。

可谁也没想到,一次凯旋回京的过程中,长姐爱上了当时的五皇子纳兰泽,当今圣上。

也不能怪长姐。父母早逝,长姐的肩上承担了太多,在别家小姐曲水流觞、赏花吟诗的时候,长姐要经营家业、上阵杀敌。

她太苦了。

彼时的纳兰泽细致妥帖、温柔周到,待长姐极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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