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意从膝盖传到四肢百骸,盛洛宁痛得直哆嗦,怔然抬眸看向他,只见他满脸冷酷,不似在说笑,她垂着眼,死死咬紧牙关,好半晌才僵着手解下腰间代表皇后身份的凤佩。
眼泪滑过脸庞,无声无息地落在地上。
看着她递上前的凤佩,周墨棠眼中流露出不敢相信的神色,而后黑眸中的寒意愈甚,像凝固着刺骨的坚冰。
有那么一瞬,他真的很想掐住她的下巴,强迫她把凤佩收回去,可是,她都已经舍弃他,他怎么可能还会留恋她?他要放得比她更加干脆利落!
“盛家那么多人,光一个皇后的位置,可不够换!”
让出皇后的位置还不够?那他还要她怎样呢?盛洛宁心痛到难以自持,只能闭上眼睛:“臣妾,任由您处置!”
“棠哥哥,”袁玉盈满脸得意,伸手拿过凤佩,紧紧握住,又娇声道:“太医不是说我孕相不稳,需要以身份尊贵之人的心头血做引来安胎吗?皇后娘娘是凤体之身,用来做药引乃最合适不过啊!”
“像她这样三心二意、朝秦暮楚的女人,哪里会有心?朕会另想办法……。”
“臣妾有心!”虽然不知道周墨棠这莫名其妙的指摘是从何而来,可盛洛宁必须保护盛家,于是果决地截断他的话:“臣妾愿意用心头血来保全龙嗣!”
“那可太好了,速请医女过来,”袁玉盈顿时喜笑颜开,可眼角余光瞥见周墨棠正冷冷看着自己,她心中一跳,忙说道:“棠哥哥,十指连心,心头血便是指尖血,我只取一丝丝来救咱们孩儿的性命,断不会伤及皇后娘娘性命。”
周墨棠眼中寒芒稍退,嘴上却道:“她既自己求死,何不成全她?”言罢,他再不愿看盛洛宁一眼,甩袖扬长而去。
医女很快过来,袁玉盈命人压住盛洛宁。
“袁玉盈,你要做什么?”盛洛宁试图挣扎,但敌不过惯常做粗活儿的宫女的力道,夏儿想扑过来救她,被侍卫强行带了下去。
袁玉盈这会儿哪里还有在周墨棠面前时的娇柔样儿,她冷笑着伸出手,狠狠撕开盛洛宁身上的衣裳。
出声呵止的话还未说出口,盛洛宁便看到医女拿来一柄特制的,带着凹槽的匕首,顿时明白什么,她反抗得愈发厉害:“袁玉盈,废后诏书尚未颁布,我现在仍是皇后,你怎敢杀害我?况且你已经拿到凤佩,夺回属于你的一切,为何还要斩尽杀绝?你就不怕将来遭报应吗?”
已夺回一切?不,周墨棠的心,不在她这儿!入宫三月,袁玉盈只侍过一次寝,那次还是周墨棠因为盛洛宁的事喝得酩酊大醉,把她误认为盛洛宁,她才上了龙榻。
可是,整个过程中周墨棠嘴里一直在唤着“洛宁洛宁”,她屈辱的应下了!幸好她的肚子足够争气,一次就中。
思及此,袁玉盈眼中的恨意愈浓,她拿过匕首,用力地扎入盛洛宁的心脉。
“是棠哥哥让我成全你的求死之心,我又怎会怕遭报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