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萧瑟,席卷着雪花飘然落下。
金碧辉煌的宫殿前,一个单薄的身影跪在台阶前。
不知跪了多久,身上浸染冰凉,一阵热意涌上喉咙,盛洛宁连忙用手绢捂住嘴,怕惊扰了台上的人似的,生生把咳嗽声压了回去。只是,喉咙里的腥甜却挡不住。
“盛洛宁,你可知罪?”
熟悉的低沉磁性的声音响在头顶,盛洛宁一颤,抬眼看向不远处的高大男子。他面容俊美,桃花眼缱绻多情,着一袭明黄色龙袍,贵气逼人。
怀里揽着一个盛装打扮的明艳女子,动作温柔,
盛洛宁心中一痛。
周墨棠的手,也曾这般揽过她的身子,他也曾对她说,会永远宠她,爱她,直到白发苍苍,也不相离。
她信了,泥足深陷,可不过恩爱一年,他就毫无预兆地将宠爱赠予另一个女人。
盛洛宁宛若陶瓷般的肌肤显得愈发苍白:“臣妾,何罪之有?”
“盛洛宁,莫以为装傻,就能掩盖住你恶毒的心思,”袁玉盈涂着嫣红蔻丹的手指指着她,端得是目中无人:“若非你指使那白毛畜生打翻我辛苦熬制的鸡汤,又令它咬毁我熬夜缝制的衣袍,棠哥哥怎会挨饿?怎会无衣可换?”
盛洛宁一愣,实在没忍住,嗤笑了一声。
瞧袁玉盈这话说得,偌大个皇宫,既有尚衣局,又有御膳房,全部只为周墨棠一人服务,他会挨饿受冻?
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棠哥哥,她竟然还敢笑,”袁玉盈转身扑入周墨棠怀中,委屈巴巴地控诉道:“我自知出身粗鄙,不及皇后娘娘尊贵,可我一心为您啊,您瞧瞧我的手,都被烫伤了呢!”
在袁玉盈伸出的手背上,有一点黄豆大小的红痕,若不细瞧,压根就没办法发现。
袁玉盈却像是很痛似的,眼泪都落下来了:“棠哥哥,我是不是连皇后娘娘身边的一只畜生都比不上?”
周墨棠伸手轻轻抱着她,可狭长深邃的眼眸看向盛洛宁时,却变得厌恶而不耐:“那畜生在哪儿?交出来!”
盛洛宁身上一僵,摇了摇头,绝望有哀戚看向周墨棠:“陛下,臣妾跪愿跪在这里替球球赎罪,请您放过它吧!”
球球是他送给她的第一件礼物,她一直视它为亲儿子般抚养,她怎么敢交出来,让袁玉盈杀了他?
见周墨棠有些迟疑,袁玉盈暗中暗恨,手帕擦了擦眼泪,推了推周墨棠:“棠哥哥,您送我回家吧,我不要呆在这里了!”
说着转身就外走,周墨棠见状急了,连忙跟上,随后冷声吩咐周围的侍卫:“把皇后娘娘的猫找出来,就地处死!”
侍卫们领命前去凤仪宫。
“不要!不要伤害他!”盛洛宁嘶声阻拦,可膝盖早已跪得麻木,再加上身体余毒未消,虚弱的竟试了好几次都没能站起来。
她红着眼睛,拼命地在心里祈祷着球球跑远些,快些跑,却听到一声细弱的猫叫声,一只绿眼睛的波斯猫从树梢跳下来,矜雅地向她走来。
“球球!”盛洛宁急喝:“快跑!”
球球不懂她的焦急,依然想像往日般依赖地蹭蹭她,浑不知有一只木棍高高举起,“啪”地落下来。
温热的血,溅了盛洛宁满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