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莫初,什么时候内堂之事,也要听云阁插手了?”王春意道。
梁莫初秀眉微蹙,恣意盎然,“请先生出山各凭本事,莫说是你,就是郑月明来了,本姑娘也照拦不误!”
郑月明,内堂第一高手,国师温逐流的顶流心腹。
王春意冷哼,眸光自鼎正身上闪过,长刀入鞘,云淡风轻,恍若适才的一切未曾发生一般。
“听云阁梁莫初,请江先生出山。”梁莫初赤脚行礼。
“我早已归隐,尔等又是何必。”江自在无奈道。
“此事关乎大乾命脉,还请将先生随在下走一趟。”王春意道。
梁莫初睨了一眼,目光不经意间落在鼎正身上,登时精光大放。
“你可愿入我听云阁?”
江自在眸光微动,却见梁莫初掏出一枚黑色印章,放入鼎正手中。
“翻天印,梁姑娘出手倒是大方。”王春意冷声开口。
梁莫初将翻天印塞入鼎正手中,“若你入我听云阁,五年之内,定名动江湖。”
“名动江湖?听云阁好大的口气,竟敢跟江师叔抢人!”
声音远远入耳,温自渡手持黑色流朱踱步而来。
见此,二人眉头紧皱,鼎正更是悄然退至江自在身后。
“自渡见过师叔。”温自渡笑的儒雅,掠过二人,眸中波澜不惊。
江自在颔首,目光落在三人身上。
听云阁,内堂,国师之子。
看来自己这一遭,是真的躲不过去了。
“公子。”王春意下马行礼,眉宇低垂,多了几分敬畏。
国师温逐流,年少成名,桃李天下,设内堂,一己之力退百万雄兵,大乾百姓心中的神祇。
温自渡身为国师血脉,自是身负重任。
王春意出自内堂,自是如此。
温自渡颔首,“郑春明就是让你这么请我师叔出山的?”
王春意会意,俯身行礼,“春意一届粗人,礼数不周,还请先生见谅。”
“山野村夫,谈何礼数不周。”江自在笑道,折扇轻舞,目光落在鼎正身上,“你意下如何?”
“你可愿入内堂?”王春意道。
梁莫初脸色一变,素手翻飞,一掌辟去,怒喝,“王春意,你可是要同我听云阁抢人?”
王春意闪身躲过,神色如旧,“良禽择木而栖,王某是为大乾着想。”
“温逐流的一条狗而已,也配提大乾?!”梁莫初怒从心起,手上动作更加凌厉,掌风阵阵。
王春意神色微变,右手扫过腰间,刀花闪过,掌风系数化解。
“不愧是鬣狗,就是跟花拳绣腿不同。”梁莫初讥讽道,再度欺身而上。
鬣狗!
王春意刀风一阵,猛然凌冽几分。
再欲上前,便见黑金流朱掠过,登时倒退三步,冷汗连连。
“公子…”
“退下!”温自渡冷喝。
王春意目光掠过鼎正,退至温自渡身后。
“你意下如何?”江自在道。
霎时间,众人将目光落在鼎正之上。
鼎正垂眸,手持翻天印,身躯微微颤抖,“师叔,我不去内堂,也不要去什么听云阁,鼎正永远都不要离开师叔。”
江自在失笑。
“能入内堂,是多少人毕生所求,不识好歹!”王春意冷声道。
不识好歹?
鼎正身子一震,快步上前,再度抬头,双目赤红,皆是泪水,“我就是死,也不会入你们内堂!因为你们都是疯子!”
“鼎正。”江自在呵斥,俯身为鼎正敛去泪水,“万事皆有定数,顺应天道,方能成道。”
鼎正颔首,抓着江自在衣角,将翻天印送回梁莫初手中,“我不会离开师叔的。”
梁莫初失笑,“此物与你有缘,既然送你,就没有收回的道理,你这是把我们听云阁比作内堂了吗?”
鼎正颔首,将翻天印放入怀中。
王春意神色阴沉,真是好大一个听云阁,竟连内堂也不放在眼中。
“梁姑娘快人快语,如此请我,可是听云阁有变?”江自在朗声道。
闻言,梁莫初大喜,沉声道:“先生可曾听闻半月前那件事?”
“武当秘闻?”
梁莫初颔首,继续道:“半月前,武当大乱,一夜之间七十二峰死伤无数,江湖猜测无数,三日前,掌门清微曾委派我听云阁护送一人前往西域。”
西域。
大乾建国之初,曾与西域交好,初任国师便出自西域,两国秦晋之好,次年太子迎娶西域公主。
西域公主入大乾后,霍乱后宫,竟改嫁国君。
自此国君不理朝政,沉迷酒色,郁郁而终。
太子继位登基,对西域深恶痛绝,下令自此不同西域往来,举国上下,私通西域者,诛其九族,凌迟而死。
现如今,武当掌门,竟委托听云阁护送一人前往西域,意欲何为,惹人深思。
“你二人也是为了此事而来?”江自在问道。
温自渡颔首,“师叔以为此事如何?”
江自在负背而立,目光掠过众人,恍若见到那座仙山,“真假参半,武当远非你所想那般简单。”
温自渡神色微变,转瞬间恢复如常。
“既是武当委托你听云阁,为何又要请我出山?”江自在饶有兴致。
闻言,梁莫初双颊一红,“实不相瞒,清微掌门在委托后,此事便外泄出去,如今江湖早已沸沸扬扬,我听云阁恐有不妥,若得江先生相助,此行定能高枕无忧。”
江自在颔首,目光如炬,“翻天印都拿出来了,江某若是不应下,便要落人口实了。”
梁莫初眸光一闪,恢复如常,“如此,便多谢江先生了,今后若有需求,我听云阁定当全力以赴。”
顿了顿,梁莫初又道,“不过在此之前,还请先生随我去个地方。”
“春雪亭?”
“先生果然大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