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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吸一窒,我不安地抬头看他,一句话都不敢说。

再次睁开眼后,我发现我躺在了自己的床上。

身上混了香灰的公鸡血也不知道是谁帮我洗下去了。

撑着身子从床上起来后,我妈就捧着一坛小香炉走进来了。

香炉上插着几十根的草香,香烟袅袅直冲天,香灰则向两边歪,落炉为黑。

捧着香炉走到床边,我刚打算说话问我妈,我妈就向我跪下了。

“妈?你给我跪干什么,快起来!”

我从床上下去,去搀扶我妈起来,却被我妈一手推来了。

她将手中的香炉举过头顶,朝我呵斥道:“任莲!你给我坐回去!”

坐回去?为什么要坐回去?不应该是跟着她一起跪吗?

我不明白地看她,欲想开口问个明白,就瞥见我妈的左手边,站着那个纸人。

见我还站在原地,我妈又拔高声音,呵斥了我一声,我这才乖乖地坐会到床上。

屁股刚一沾床,我瞧见我妈手中香炉上的香烟变了方向。

汇聚成一团,向我冲来。

肚子里的东西突然间变得活跃了。

我倏然想到了老早之前,我爸跟我说得一番话。

他说,许多邪物都贪恋香,尤其是供奉给自己的香。

难不成,我妈这香,是供奉给我肚子里这东西的?

眼前香炉内的香燃得速度比之前更快了,香灰簇簇落在炉内,颜色也由黑慢慢变成了白。

直至香炉内的香燃完后,我妈才起来,舒了一口气。

把手中捧着的香炉放在旁边后,我妈的视线在屋内环视一周后,才对我道:“他能护你。”

“谁?”我发懵地问我妈,不知道她说的是我肚子里的这个东西,还是那个纸人。

她沉吸了口气,像是下定了天大的主意似的,回答我:“你孩子的父亲。”

那个纸人?

我更懵了,一个纸人还能护我?

纸是脆弱的,怕的东西很多,他就不怕护我的时候把自己给护没吗?

我妈看穿了我心中的想法,带着警告的意味对我道:“有他在,你肚子里的孩子就不会吸食你这个当妈的精血。”

这话我算是听明白了。

子怕父,当爹的在孩子面前,孩子肯定会收敛,就像是我和我爸一样。

在外头我在怎么野,到家见到我爸,就跟霜打的茄子——蔫了。

我妈又和我说了几句话,说的那些话,无非就是说我肚子里的这个东西怎么怎么重要,要我平常要小心什么的。

见我妈的态度和之前截然不同,我好奇地问了一嘴,换来的却是我妈的一句‘不该问的别问。’

我妈离开后,我忽然间想到了被我抛之脑后的三十万。

赶紧换了身衣服,就去后院扎剩下的那个轿子了。

到后院后,发现院子内早有人替我搭好了架子,就等着我用纸糊了。

围着花轿架子转了两三圈,我总觉得这花轿架子有些别扭。

可却说不出是哪里别扭。

花轿架子搭的很结实,尤其是那连接的地方。

见铁丝结拧得和我爸拧得一样,我也就不在意这花轿架子哪儿别扭了。

因为我爸搭的架子,从来都很别扭。

旁边的石凳子上还放着三十万大老板给的照片,我捡起来盯着那花轿上的花纹看了看,发现这种带花纹的纸,我家仓库就有。

又从仓库里抱了一沓纸出来,我连夜将花轿给糊好了,就等着一大早,那大老板派人来取这些东西。

天亮了后,我喝下我妈给熬的汤,就坐在店里,等着人来上门取货。

等了半天迟迟没有等到人,正当我以为没人来的时候,手机来了短信。

短信是三十万大老板发来的,他说他从某软件上叫了位拉货司机,留得是我家店的地址和电话。

短信末端,是他发来的地址。

那些东西除了花轿,我都用纸箱子包裹好了。

至于那花轿,我想了想最终找来了塑料布,罩起来。

和拉货司机将那些东西小心翼翼地放上车后,我和我爸说了声,就一同跟着去了。

我们这行送货,基本上是做纸活的跟着去,然后把要的东西在顾客家清点摆放好。

上了车,我以为身边的司机会好奇地问个一两句什么的,结果他却是一言不发,乖乖地看着路,往前开。

给的地址很偏远,是隔了两县山里头的村子。

一直颠簸到天黑,才到村子所在的县城。

我正翻着手机看导航呢,导航刚发出一个‘您’字,手机就显示无信号。

满头雾水地去看外边,道路两侧的路灯忽闪忽闪的,就跟脆了一样,只能看见路灯下面那一小块草。

四周黑漆漆一片,亮的只有我手机屏幕。

“大哥,”我将手机自带的手电打开,问司机:“你这是走得哪条路啊?怎么这附近连信号都没有?”

身边的司机踩住了刹车,沙哑地回答:“这是条近道,比走山路快多了。”

既然快多了,那怎么还踩刹车了?我不解地扭头去看司机,发现他不知何时带上了帽子,而且连工作服也脱了。

‘咯吱’一声传入耳中。

紧接着,身边的司机僵硬地扭过头,龇牙咧嘴地朝我笑着。

他脸上血肉模糊,散发着腐臭味。黑色的线头从各处冒出来,耷拉在外头,还勾着血肉......

整张脸如同拼凑的,看得我心惊胆战,想要拧开车门逃跑。

车门拧了好几次,完全拧不开。

司机咯咯咯地笑着,冒着线头的脸朝我凑过来,“你逃不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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