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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女帝冷傲的绝美侧颜,其他修士也纷纷出声。

“我若是身为臣子,肯定也会舍身救下公主的。”

“对,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呵呵,我改日便去找出这王爷血脉余孽,为女帝陛下报仇雪恨!”

“不必。”

裴清璇轻轻摇头,语气傲然。

“我登基之时早已除小人,治民患。”

“若他家后人为我燕国尽心尽力,先祖往事落不到他们头上,一笔勾销又何妨?”

一番话公私分明,气度尽显,众人更为佩服。

说话间,阵法中的画面也发生了变化。

秦鸣抱着怀中小公主一路逃窜,来到了宰相府。

可还没等他赶到,通天火光拔地而起。

无数惨叫从门内传了出来。

刺目鲜血从门缝中汩汩流出。

天空中,玄云宗的几人御剑离开,朝着下一家而去。

他们竟然连那些忠臣的家人们也不放过!

一一屠杀殆尽后,就连仆役和家畜都就地灭杀,生怕留下半点隐患。

但这些修士并没有注意到。

就在府外的破落草堆中,一双眸子正死死的盯着他们。

惊惧不安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饱含恨意的冰冷!

任谁都能看得出来。

从这一刻起,这个孩子彻底变了。

“唉,如此凄惨经历,心性大变也是自然。”

唐笙不忍再看,轻轻偏过了头。

“这也不是他作恶多端,滥杀无辜的理由。”

白璐璐丝毫没有触动,冷冷的提醒道。

但一旁的裴清璇却微微皱起了眉,似乎在想些什么。

阵法中,秦家被灭。

秦鸣只好抱着小婴儿往深山老林逃去。

生怕被追兵追杀,被野兽吃掉。

他一刻也不敢停下脚步。

饿了就喝点水,吃点野果。

累了就闭眼几分钟,接着走。

如此数日下来,他走路摇摇晃晃。

双眼半闭,眸色赤红。

显然是到了身体极限。

“不愧是阎帝,小小年纪就有如此心性。”

看着一个五六岁的孩子竟然比许多大人都能坚持,众人不禁几声唏嘘。

“呜……”

饿了许久的小公主张开嘴,哭声都细细的。

秦鸣猛地睁开眼,往腰间摸了摸,神色顿时一呆。

“……已经没有野果了,附近也没有水源。”

看出他的窘境,唐笙神色间闪过一丝心疼,低低的说道。

“真是可怜女帝陛下了,跟在他的身边,连一口奶水也喝不上。”

有人哀叹了一声,半路却话锋一转,忽然拔高了音调。

“他这是想做什么!”

只见画面中,秦鸣看着怀中的小婴儿,眼中神色骤变。

竟是拿起了脚边的一块石头!

“他这是想将女帝陛下砸死吃肉吗?”

众人顿时惊呼不止,眼中愤恨。

“果然是天煞星,为了饱腹,竟然连婴儿都下得去手!”

听到他们的话,裴清璇皱了皱眉,冰冷的目光顿时扫过。

刚才玄云宗可是为了让燕国成为它的附庸。

屠杀了整个王室血脉和忠臣子弟。

所作所为可谓是罪恶滔天。

可在场的众人,又有谁不是修士?

面对凡人,他们的态度大多不也是不以为然,随手处置。

更何况,若是秦鸣当时对她下手,她现在还可能站在这里吗?

意识到这点,其他人纷纷尴尬的住了嘴,接着观看起来。

砰!

将石头狠狠的砸在地上,分出了薄削的石片。

秦鸣看着怀里面黄肌瘦的婴儿,拿起石片对准了自己的胳膊。

用力划下!

鲜血瞬间流了出来,皮肉外翻,无比狰狞。

一块肉,就这么被他硬生生的剜了下来。

放进嘴中,他将自己的肉不停咀嚼成软烂的肉糜。

这才混着鲜血,一口一口的喂进了怀中婴儿的嘴里。

面对这米粥般的食物,小家伙终于不哭了,大口大口的吞咽着。

但她饿了这么久,这么点东西怎么够吃呢?

看着小家伙直吞口水的可怜模样,秦鸣咬紧牙关,再次将石片对准了自己的胳膊。

一块,又一块。

整条手臂都变得鲜血淋漓,痛的浑身颤抖。

可他抱着婴儿的手,却依旧稳如磐石,分文不动。

……

这一刻,阵法外的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

眼前的人,不过是个六七岁的孩子!

为了父亲的一句尽忠尽责,为了保护怀中毫无血缘关系的婴儿。

竟然可以做到这种地步!

刚才还在说愿为裴清璇赴汤蹈火的修士们,也忍不住连连感慨道。

“难怪他日后可以成为阎帝。”

“这种狠劲,非常人能比啊!”

一旁的裴清璇并没有说话。

她静静的盯着阵法中的一切,神色依旧冰冷漠然。

可在那双眸深处,却是有了一丝动容。

婴儿时期的自己,竟然是受了秦鸣一口口血肉活下来的吗?

这一幕实在太过震撼,她波澜不惊的心也忍不住颤了颤。

可想到秦鸣做出的那些坏事。

她微微抿唇。

眸中的动容逐渐褪去,依旧冰冷。

……

阵法中,秦鸣好不容易喂饱了裴清璇。

自己也知道,一直待在山上不是长久之策。

只好小心翼翼的来到了附近的村庄里,想为小家伙讨一口奶喝。

可是,燕国大权更迭,税收更加苛刻。

百姓吃不饱穿不暖,自己的孩子都喂不饱奶水。

怎么会分给一个外来的婴儿呢?

一连遭到几家拒绝后,秦鸣抱着怀中的小家伙。

站在萧条的街头彻底呆住了。

犹豫许久,他一步一步走到了当铺的面前。

一件上好的玉佩,被送了过去。

“那不是……他一直随身携带的传家玉吗……”

“也是他全家最后的遗物。”

“唉,就这么当掉了,他不心疼吗?”

不止是修士们在问,就连阵法中的当铺老板,也是这么问道。

秦鸣紧了紧怀中的裴清璇。

左臂的伤口一条又一条,纵横交错。

可是,他从没想过放下。

纵使要当掉全家最后的遗物。

他的眼神也依旧坚定。

“一块玉而已,身外之物罢了。”

在拿到卖玉钱后,他就找到农家,买了一只母羊。

将热乎乎的羊奶小心翼翼的送进了裴清璇的嘴里。

小婴儿的嘴巴太小,用碗喝容易漏,他就一口一口的渡过去。

喂饱了裴清璇,看着她沉沉睡去。

这几日来,秦鸣才终于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

“小公主,别怕。”

充斥着伤痕的小手抚过婴儿那白嫩无暇的脸庞,反差大的惊人。

“为臣为子,为君为你。”

“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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