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会真的以为他爱过你吧?”
“你知道吗?你们新婚那张床,我在你之前,就躺上去过了。”
女人尖锐嘲笑的声音仿佛还在耳边回响,唐轻书被狠狠推向天台之外,身体迅速下坠。
万丈高楼间,她如一片羽毛,带着无尽的后悔与恨意,心中满是苍凉。
十年相识,三年婚姻,她竟从来不知道,枕边人是这样一只豺狼。
两小时前,她收到短信,来到楼顶时,尚是满心欢喜。
他说,今天是我们结婚三周年纪念日,我给你准备了一场盛大的烟花。
他没说,他准备的不止有烟花,还有杀人的刀子。
唐轻书在楼顶一个人坐了一个半小时,等来的却是她同父异母的妹妹挽着她丈夫的手,甜蜜地朝她耀武扬威。
“姐姐,我和临天哥哥来,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唐怜儿靠在肖临天身上,语气轻快,眼里却是不加掩饰的讽刺。
唐轻书没有理会她,看向肖临天,希望能从他口中得到一句解释,却对上了他冰冷贪婪的眼。
“轻书,你是一个女人,你把握的东西太多了。”
他向她走近,眉眼陌生得让她不禁后退。
“所以,别怪我。要怪就怪你抱金过市,却蠢到连一点防备都没有。”
唐轻书背后一凉,悚然发觉不知何时自己已经被他逼到了天台边缘。
只要一步,她就会坠落无边深渊。
“你们这是杀人!”唐轻书咬紧牙根,努力让自己保持镇静,试图退回安全地点,却被两人的合围困得无路可逃。
“姐姐,你说错了。”
唐怜儿微微垂眼,雪白的侧脸柔弱无辜,说出的话却宛若蛇蝎般恶毒:“你是自杀。”
“明天一早,整个A城都会知道,唐家的大小姐,板上钉钉的继承人,抑郁成疾,家里藏了一堆药,于昨夜跳楼自杀。”
“死前还立了遗嘱,一切股份由丈夫肖先生继承。”
好算计。
唐轻书听得冷笑,闭了闭眼,再看向肖临天的目光中已经没了感情,“你们早就算好了?你呢?你也想杀了我,吞了我的财产么?”
肖临天沉默着,态度却十分鲜明。
“姐姐,你就别为难他了。”唐怜儿叹了一口气,怜悯地摇头,语气却嘲弄,“下辈子,可别这么蠢了。”
话音未落,她伸出手狠狠一推,唐轻书失去平衡,顿时跌落高楼。
身体高速坠落,强烈的失重感令人心悸,唐轻书猛地睁开眼,呼吸紧促。
“小姐,您醒了吗?”
敲门声响起,佣人的声音熟悉而柔和。
“小姐?”唐轻书深吸了一口气,强压下满腔的情绪,麻木的抄起手机,点亮屏幕。
手机屏闪了闪,上头的日期亮得她眼睛生疼,干涩得几乎要落泪。
她,回到了三年前,和肖临天结婚的前一天。
生死之际,重来一回。
她咬紧了牙根,眼中冷得几乎能结冰。
回忆起那对狗男女的嘴脸,想到肖临天贪婪的目光,她就反胃作呕。
一天,让她恰恰回到这个节点,有机会阻止一切的发生,这就是天意!
“我一定会让你们,血、债、血、偿。”
不是贪图她的财产么?不是想要荣华富贵不惜耗尽心机么?
她偏偏要让他们一无所有,竹篮打水一场空。
唐轻书咬紧了牙,努力让自己的思绪清晰起来。
婚礼的请柬已经发出去了,明天如果没有新郎出席,整个唐家都会变成一场笑话。
不能取消……但新郎哪怕是一条狗,也绝不能是肖临天!
她揉着脑袋,目光冰凉,半晌,嘴角扯出了一个弧度。
“李姨,帮我打一份文件。”
十分钟后,一辆低调的黑色豪车缓缓驶出了唐家的祖宅。
“我要见你,很重要的事情。”
唐轻书垂着眼,对电话那头的人,罕见地放柔了声音,带着几分别扭。
“半个小时之后,谢氏集团。”
那头沉默了良久,一个男声传了出来,冰凉的,听不出喜怒。
“好。”
明明她甚至没说清楚是什么事。
唐轻书靠在后座舒适的座椅上,闭了闭眼,再睁开,望着锦盒中的玉镯的目光晦涩难懂。
那显然是一对龙凤镯中的一只,料子是极品的老坑玻璃种,翠绿沁人,雕工精细,看不见一点瑕疵。
但这只镯子的价值并不只在它本身的玉料。
它在于……代表了谢氏集团当今掌权人的一个人情。
唐轻书的手指抚上玉镯,眼神复杂难言。
谢昀臣。
满盘乱棋,胜负就看你肯不肯入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