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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痛……好痛……

她死了吗?

这里是地狱吗?

“啊……”

颜灼睁开眼……蓦然对上了一双冰冷又席卷着滔天黑浪的狼眸。

“宝贝……说,你是我的。”

沙哑又透着几分肆意的阴戾的嗓音悠悠在耳畔响起……

这嗓音?这熟悉的大床?

她好像……又重生了?

 阴冷凉薄的声线,像是一片片锋利的刀片,刺激着她本就薄弱的意志……

滔天恐惧将她包裹,她瞪大了双眸:“霍……霍司魇?你没死?”

“颜灼,你就这么盼着我死?”

“我没死你是不是很失望,不能跟你的青梅竹马双宿双飞?”

霍司魇咬牙切齿,原本就阴沉的容颜更是乌云密布。

下一瞬颜灼便被掐住了脖子,带着暴戾与狂躁,这是霍司魇被惹怒到极致的征兆。

浓烈的窒息感袭来,让颜灼下意识地浑身颤抖,却还是在他提起青梅竹马的时候愣了愣……

那个亲手把自己推进地狱的男人吗?她恨不得亲手杀了他呢~

见她居然敢失神,男人的脸色更是阴沉:“颜灼,你再敢在我的身边想别的男人?我就……”

霍司魇话还没说完,却突然被小姑娘勾住了脖子,小姑娘抬身蓦然封住他冰冷的薄唇……

瞬间让炸毛到极致的男人呆呆地愣住了……

“阿魇……我错了!”

女孩儿嗓音又娇又软,可怜兮兮地望着眼前的男人。

她叫他……阿魇?

莫不是脑子撞傻了?

他的眼底闪过一丝狐疑,明显地不可置信。

可就算知道是假的,知道她又在演戏……他还是忍不住想要沦陷……

“……你又想耍什么花招?”

“你为刀俎我为鱼肉……我认怂!”

“那就不要后悔……”

————

浓郁的墨色褪去,天边乍开一丝光,白昼缓缓渲染开,晨光正好……

霍司魇起身系好浴袍的带子,走到阳台边,熟练地点燃了一根烟,叼在唇上。

微微凌乱的墨发被晨光镀上一层惑人的金色,桃花眼,鼻梁挺拔,薄唇冷冰冰地半抿着。

宽阔的肩,窄而有力的腰线,男人叼着烟,整个人仿佛拢在迷离的光晕里,一切都是那么不真实。

颜灼忍不住死死地盯着他的背影看,还是有些难以置信眼前的画面。

这是前前世的十年前,她跟白玺私奔被抓回来的那一晚。

他们又见面了,却是恍如隔世的相逢。

她永远忘不了这个男人帮她挡黑粉泼来的硫酸被毁容的样子,这样好看的一张脸就那样毁了……

而她还嫌弃他丑,逼他放过自己,故意骂他恶心。

最后鬼迷心窍地联合白玺掏空了集团和霍家,让他身败名裂,不得不放自己走。

而她被利用完以后,被白玺卖进一间实验室,成了一组活体细菌实验的实验品之一。

可是在她最绝望的时候,他来了,浑身是伤,砸开了实验舱。

不顾她身上是不是有病毒,将她紧紧地拥进怀里。

他说:“颜宝不怕……有阿魇在呢~”

死前他抱着她笑得很满足:“现在我什么都没了,但我还有你。”

“颜宝……如果有下辈子,乖一点,永远留在我身边好不好?”

她泣不成声,她不配啊……可是她还是忍不住点点头,道:“好!”

阿魇……我们约好的!

后来因为外人闯入,为了掩盖秘密,实验室被启动了自爆系统,他们都死在了爆炸里。

但在生命结束的最后一刻,他还是死死地拥着自己。

一如他曾说过的:“死也要把你绑在身边!”

他做到了!

一想到这些过往,颜灼的心便止不住地疼痛。

眼底也氤氲起雾气,看起来楚楚可怜,一滴晶莹的泪滴顺着她白嫩的脸颊滑落下来。

“颜宝……这辈子,你都逃不掉的,趁早死了那份心!”

霍司魇缓缓吐出烟圈,须弥的烟雾弥漫而上,纠缠交错,一双狭长的桃花眼简直堪称人间绝色。

这样的盛世美颜让颜灼忍不住被深深的吸引。

曾经她只觉得他暴戾不仁,残忍恶毒,从未探知过他对她的深情。

也以偏概全地觉得他根本不爱她,不过是变态的占有欲作祟。

他转过身来,正巧对上她缩在被子里露出的一双湿漉漉的大眼睛。

委屈又迷离,真是可怜兮兮地让他忍不住想要再将她拥进怀里……

可是他知道,他不能,会再把她吓坏的。

她看着他,便总是想起在实验室里他抱着自己的画面,一时间泪珠子跟断了线一般滑落下来。

霍司魇低眸,迈着大长腿走到床边,动作轻柔地拭去她脸上的泪水。

眸底闪过一丝懊恼与压抑的愤怒。

果然……她还是这样厌恶自己。

为了那个男人居然愿意在自己身边委曲求全……你就这么爱他吗?

“我不会再碰你了,但你也别想着再逃。”

撂下话,霍司魇皱眉,有些厌烦地在床头的烟灰缸里杵灭了烟头,然后迈着大步离开了……

等他离开以后,颜灼这才慢慢开始梳理发生在自己身上这件匪夷所思的事情!

他还活着,他好好的,一切的噩梦都还没开始,真好!

既然她回来了,那么她一定不会再让一切重蹈覆辙!

拾起浴巾裹住自己,忍痛下床,开始打量起周围的陈设,一切都是陌生而熟悉的。

时隔十年,且中间还隔了一世。

再回来……她早已不再是当初那个眼瞎心盲的颜灼了。

她记得这里是霍司魇的私人府邸——颜心园。

房间很大,色调是低奢的黑白灰色调与金属风的碰撞。

看起来冷冰冰的毫无烟火气,但倒是挺适合霍司魇的性子。

她打量了一圈,总算是想起照镜子,她走到霍司魇专门为她准备的梳妆台前。

梳妆台是淡紫色,与整个房间的设计巧妙地融为一体。

她抬眸,看着镜子里自己的脸,还是以前那张一模一样的脸,但却稚嫩很多。

不过那时候她十分迷恋重工夜店摇滚风,还拥有自己的摇滚乐队。

追求一切新鲜事物,打扮也颇为夸张,经常画着浓郁的烟熏妆。

因为妆容与年纪不符,反而把她好好的颜值糟蹋了!

此刻乱七八糟的烟熏妆经历了一夜的摧残,让她看起来像个刚从枯井里爬出来的贞子。

偏偏还顶着一头五颜六色的鸟窝。

她是被霍司魇的人从大山里“挖”出来的。

头上还有几片枯叶……指甲里还嵌满了泥土……

身材堪比搓衣板,飞机场+小短腿……跟她前世的身子比起来简直惨不忍睹。

她忍不住心里默念,自己的自己的……

脱妆以后这么丑的一张脸,霍司魇看的下去她自己都看不下去。

拿起梳妆台上的卸妆水就开始卸妆,然后刷牙洗脸洗头,再出来已经宛如换了一个人。

五颜六色的发色本来就是一次性的,洗掉就没了。

此刻恢复了墨发,精致绝美的容颜不施粉黛。

颜灼看着镜子里的女孩儿只觉得陌生得紧。

十八岁的她还很稚嫩,带着一点婴儿肥,俨然是个乖巧可爱的小姑娘!

直接去衣帽间找了衣服,这才发现这里根本就还没有她的衣服。

她才被带来这里不久,虽然霍司魇为她置办了很多衣服。

但却是单独为她定制的一个衣帽间在隔壁。

现在她只能找了件霍司魇的黑色衬衫穿上。

“颜灼,你这个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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