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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公主府昏昏沉沉地过了三日,做了三天的噩梦。

玉华长公主来看我,她握着我的手,神色莫辨,我却知道她平静眸色下汹涌着的滔天怒意。

当年,王皇后就是用这种方法逼迫她嫁了现在的丈夫,沈慎。

如今王皇后竟敢对她的女儿故技重施,她怎能咽得下这口气。

玉华长公主虽非沈明月的生身母亲,却将沈明月视为亲女。当年她不情不愿地下嫁给沈慎后,两人之间一直不温不火,玉华长公主也鲜少让沈慎碰她。

有日沈慎醉酒后错将玉华长公主的婢女元香认作做玉华,荒唐一夜,谁知元香却有了身孕。

彼时玉华嫁给沈慎已三载有余,到底对沈慎生出了几分欢喜,言行举止也别扭起来。

沈慎大喜过望,以为自己在她心里终于有了一席之地,根本未想留下元香的孩子。

他命人在元香的吃食里做了手脚,求一个一尸两命。最终元香难产而死,孩子意外活了下来。

玉华长公主站起身来,从一旁的托盘里拿出几只簪子在我头上比划,声音沉沉听不出情绪:「明月,你想要什么,母亲都会给你。那些害你的,母亲一个也不会放过。你要快些振作起来,靖王妃之位,皇后之位,母亲都会为你取来。打扮打扮吧,你是未来的靖王府女主人,靖王开府之喜,可不能不去。」

我看着铜镜里容貌艳丽的女子,一时有些失神。瓜子脸,柳叶眉,媚眼含春,丹唇逐笑。

总得来说,女二这颜值,是男主不识好歹的水平。

愣神的功夫,玉华长公主将最后一支簪子插进了我的头发里,轻轻扶正,抿出一个笑说:「去吧,哥哥都等久了。」

一道修长的身影背对着我站在马车前,他穿一身黑色劲装,墨发用镂空雕花金冠束起,长靴一直包到小腿,显得双腿笔直有力。

明明是个将军,可他偏偏长了一张斯文俊雅的脸。气质不像将军,倒像是谦逊儒雅的玉面书生,又像是民国时期身着长衫,手执书卷的教书先生。

书上有很多美好的词汇去形容一个人惊艳,其实还不如站在他身前就红了脸,连大气都不敢喘的反应来得直白。

一言蔽之,他很好看。

「哥哥。」我不自在地朝他点了点头,一骨碌爬上了马车。

他愣了一会儿,突然笑开,紧接着钻进了马车里。

端起茶盏喝水时,他的目光轻飘飘地落在我的指甲上:「指甲剪了?」

我拖着茶杯的手一愣,旋即放下茶杯,将手藏进了袖子里:「嗯。」

「怎么剪了?」

我低声道:「那日从宫中回来断掉了几个,索性都剪了。」

「靖王送你的那条玛瑙手串,你日日戴在腕上,从不舍得取下来,怎么今日不戴着?」他端坐在马车里,腰杆挺直,好整以暇地望着我看。

「今日出门急,忘戴了。」

我平常根本不习惯在手腕上戴东西,前几天沐浴时,觉得怪碍事的,索性取了下来,再也没戴过。

他若有所思盯着马车里的几案看,半晌不语,过了一会才抬起头说:「玛瑙乃佛教圣物,佩戴可辟邪保平安,以后还是戴着吧。」

我答了声好,同时暗自松了一口气,想来没露出什么破绽吧。

这种封建社会,若被人得知我不是原来的沈明月,指不定以为我是什么妖魔鬼怪,真有那一日,我的下场难以想象。

似是见我脸色不虞,沈懿珩看了我一眼,吐字缓慢,似乎是在安慰:「那夜的事皇后不敢贼喊捉贼,对外只说太子受了风寒,他伤得不重,休养一段日子便好。」

几天内,这样的话,他已经同我说过好几遍。

只是这次,他又加上一句:「消息捂得严严实实地,靖王不会知道那夜的事,别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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