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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谢云宴掩在袖中的手倏地一紧。

“你要去哪儿?”

苏锦沅垂下乌黑的眼睫,深吸口气:“离开长乐宫,离开紫禁城……若你不想再见我,我也可以离开北清。”

“不准!”谢云宴想都没想便脱口而出。

一瞬间,苏锦沅和裴容齐齐看向他。

谢云宴的确憎恨当年背叛了自己的苏锦沅,可若让他亲眼瞧着她去死,他做不到。

十四年,日以继夜的相伴早就将这份感情刻进了骨髓里。

他保护她,没让她受过一点伤,他照顾她,记得她所有喜爱之物,他爱她,曾发誓定会娶她。

可这一切都消失了她选择背叛的那一刻。

就算原谅,他们也回不到从前了。

谢云宴拂袖起身:“我已经让太医院去寻药了,在治好你的病之前,你就待在长乐宫,哪里都不准去。”

可就在方才的那一阵沉默中,苏锦沅的神色逐渐茫然:“我的病?”

她看向谢云宴:“阿宴,我病了吗?”

谢云宴一怔,眼底划过抹复杂的情绪。

不过片刻,她便忘了方才在说些什么吗?

裴容扯出淡淡一抹笑:“阿沅,只是很小的病,阿宴会让太医治好你的。”

苏锦沅有些懵懂地点了下头,忽然绽开一个灿烂的笑:“那阿宴还会像从前那样陪着我,给我带桂花糕吗?”

谢云宴身形顿了下,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攥紧。

当年苏将军一家战死沙场之后,苏锦沅便被接到宫中,但因悲伤过度,足足在榻上病了两个月。

那段时日,谢云宴就常常陪在她身边,给她带各种糕点哄她开心。

竟然已经过去那么久了……

谢云宴别开眼:“我很忙。”

裴容蹙起眉,碰了碰他。

却见苏锦沅很快敛起失落的神色,轻笑道:“也是,阿宴如今是皇上,朝事繁忙,是我任性了。”

谢云宴眸色暗了些,却什么都没再说。

裴容将苏锦沅送回了长乐宫。

这天后,她忽然变得很嗜睡,常常会睡到晌午。

醒来了就坐在院中,等着谢云宴来找她。

可半月过去,只有太医和裴容来看过苏锦沅,并没有谢云宴。

苏锦沅望着院中长出嫩芽的树枝,问白芍:“阿宴怎么还不来看我?”

白芍安慰她:“皇上傍晚就会来了。”

但只要天色一黑,苏锦沅就会犯困睡去,直至翌日。

她没等来谢云宴,却等来一位女太医。

苏锦沅怔怔地看着她发间的金簪,总觉有些眼熟。

“姑娘今日心情如何?”

闻声,苏锦沅才回神看向秦皎,但没有答,而是问:“那是什么?”

秦皎拿下头上的簪子,轻笑:“姑娘问这个吗?这是北清皇后的身份象征之物呀,是皇上送给我的。”

苏锦沅的心里倏地涌上一阵难以言说的凄凉。

她才是阿宴的妻子,是阿宴的皇后,为什么阿宴会把金簪送给别人?

“不会的……”苏锦沅失神地低喃。

秦皎看着她,眼中闪过一抹狠毒:“怎么不会呢?因为你背叛了皇上,所以他废了你的后位,他会立我为后。”

背叛……废后……

苏锦沅眼前突然一黑,身子不受控制地往后倒去。

却在摔到地上之前被接住。

谢云宴方才因为见苏锦沅快要摔倒而吊起的心,此刻才稳稳落地。

他盯着她,语气中带着自己都察觉的担忧:“阿沅,你怎么了?”

苏锦沅慢慢睁开眼,眼眶瞬红:“阿宴……”

她紧紧攥着谢云宴的手臂。

“阿宴,你不要我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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