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亲王府外,亲兵戒严,十几辆马车停于侧门,井然有序,甚是热闹。
春穗将叶清辞扶下来,叶振南和叶清灵两人早就下了马车,恒亲王府的管事一早就候着,此时连忙跑过来将他们一行人给迎进去。
一路穿过亭台楼阁,九曲八弯,最终停在了主院,谢允恒正站在住院外。
“恒亲王。”叶振南率先上前尽了礼数:“来得晚了,不知皇后……”
谢允恒亲自将叶振南扶了起来,语气和善:“叶将军言重了,不迟不早,刚刚好,母后方才小憩刚醒,小王也正要去面见母后。”
听到这,叶振南眼里闪过一抹兴奋的暗芒,但转瞬即逝,很快消失不见,并没有人发现。
“清辞,清灵,过来见过恒亲王。”他招了招手,冲着叶清辞和叶清灵笑的慈祥和蔼,俨然一副慈父模样。
叶清辞上前,冲着谢允恒矮身行了一礼,中规中矩,既挑不出错处,也没有任何的出彩。
谢允恒深深看了她一眼,随后竟然亲自将她扶了起来。
叶清辞强忍着厌恶等他放手,站到了一边,叶清灵上前,扭着小步,一步一含羞带怯:“小女叶清灵,给恒亲王请安~”
狠狠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的女主头上掉下来一排黑线:“……”
这一嗓子,跟**的猫似的,差点把女主送走。
她不由得抬头看了一眼叶清灵,想知道她又在发什么疯,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叶清灵和谢允恒两人正深情对视,脉脉含情,气氛旖旎起来。
女主僵硬着脖子转向旁边的叶振南,后者毫无异样,似乎半点没察觉到叶清灵此举的不妥之处。
她于是又僵硬着把脖子扭回来,心里佩服至极。
好一个睁眼瞎叶将军,只恨她没达到叶振南十分之一功力,此时此刻眼睛被辣的生疼。
幸好此时皇后身边的宫嬷嬷出来,这才拯救了她一双快瞎的眼睛。
“皇后请恒亲王与叶将军一同过去。”
谢允恒这才收回视线,又恢复了平时儒雅模样:“二位小姐可以四处逛逛,小王这府里虽然算不上巧夺天工,但也有几分精巧在里面。”
叶清灵娇羞点头,叶清辞在旁边看的脸都麻了,面无表情应声。
谢允恒和叶振南一同进去,过了屏风和珠帘,便看到坐在榻上雍容华贵的皇后。
谢允恒长相有七分像她,尽管如今眼角添了细纹,但也看得出来年轻时候是个美人。
“母后……”谢允恒上前见礼,皇后看到他,面色柔和了些。
“今日这些姑娘,允恒可有看上的?”
谢允恒垂着头,在皇后面前表现的极为恭敬:“诸位小姐品性容貌皆是上乘,母后和父皇为儿臣把关,儿臣放心,一切听母后的。”
皇后嘴角笑意加深,但还是开口:“皇儿如今年纪大了,该成家立业了,怎可事事由本宫决定?今日是你选妃子,自当选你看重的。”
“儿臣觉得,平南将军府两位千金被叶将军教养的极好。”谢允恒这话说的相当漂亮,既夸了女主和女二,又夸了叶振南,半真半假叫人听不出是恭维话还是真心话。
头顶皇后顿了顿才开口:“平南将军府的两位千金自然是极好的,但母后要问的是,允恒中意谁当正妃。”
谢允恒身子一僵,倒不是生气皇后控制欲太强,这么多年,他几乎习惯了皇后的强势,更加习惯了她嘴上说着民主,背地里却一心想让他按照她的活法活着。
他惊讶的是,皇后竟然当着叶振南的面断了叶清辞和叶清灵当恒亲王妃的念想。
便是皇后看不上叶家这两女儿,他们母子大可私底下说,当着叶振南面**裸说出来,岂不是成了挑衅?就不怕惹怒了叶振南?
平南将军府虽然算不上是一等一的权贵,但他手里有兵,哪怕不讨好,也绝不能得罪。
屋子里气氛凝涩,谢允恒一时不知该如何圆场,叶振南却在此时开口:“恒亲王不必顾忌,若真是抬爱小女,给个侧妃足矣,便是为妾也没有什么不行的,但正妃,还得细细思量。”
谢允恒心惊肉跳,彻底被叶振南的话震懵了。
叶振南非但没生气,而且还直言心甘情愿让他女儿给自己当妾室?
他听了这话只觉得荒诞至极,可看叶振南的表情丝毫不带玩笑之色。
他心里各种思绪乱成一团,分不清个所以然,只能勉强开口,吐露出自己真实心思:“允恒觉得,甄相的嫡女甄微正合适。”
皇后听了更是满意,左手尾指长长的护甲半屈在桌沿:“正所谓母子同心,你倒是与本宫想到一块去了。”
她那张威严光洁的面上罕见的露出几分异色:“那你父皇属意的,正是叶家嫡女,允恒,该怎么做你可明白?”
谢允恒在皇后这里听到了准话,正了面色:“儿臣明白。”
他不傻,虽然不知道叶振南图什么,但他已经明确表示了要归顺他,平南将军府已经成为他的势力之一,那边自然不用以恒亲王妃来换,这个位置该让他换来更有用的东西。
叶家二女风格迥异,确实引起了他的兴趣,可没想到叶振南竟然如此懂事,甘愿让两个女儿给他当妾,倒是解决了他一个难题。
只是父皇属意叶清辞当他的正妃,他若是想要娶了甄微,又想要叶清辞和叶清灵,便是平南将军府和丞相府都归他所用。
一个是文官之首,一个是武官之首,他势力如日中天,父皇多疑,难免引来猜忌,若是想要熊掌与鱼兼得,还是得费些思量才行。
“允恒办事,本宫一向放心,下去吧,叶将军留下,本宫有些事要交代。”
谢允恒听话的准备下去,可无意间瞥见站在一旁的叶振南身子微抖。
他心里闪过些异色,难不成是母后捏了叶振南的把柄?这么一想便解释的通叶振南为何会心甘情愿让嫡女为妾。
可又会是什么把柄,让一介武夫竟然如此失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