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事情我记不太清了,当我的意识回笼时,已经是第二天早上。
临走前,我掏出钱包里所有的红色钞票,整整齐齐地放到了床上。
从夜总会出来,我拦了辆出租车直接回家。
客厅的一切都与我昨天离开时一模一样——
昨天小三带着孕肚上门,又在我家上演了一出老掉牙的假摔戏码,我的丈夫林宇城便火急火燎的带她去了医院。
临走前,还凶神恶煞的警告我,“如果颖颖有什么事,我跟你没完!”
今天周日,我不知道林宇城是去了公司加班,还是陪在谢颖身边,但无论是哪一项,都再与我无关。
我拿了衣服进浴室洗澡,对着镜子,我看到了自己脖子上那一大片清晰的吻痕——难怪刚才出租车司机看我的眼神那样诡异。
恨恨地骂了句娘,想到以后再也不会与陈律见面后,我的心里才稍稍好受了一些。
我在浴缸里泡了将近一个小时,直到皮肤起了皱,才撑着依旧疲惫的身体起来。
这一个小时里,我想了许多事情,譬如我和丈夫林宇城的过去种种,以及我们的未来。
昨天闹了那么一出,这婚是离定了。
好在我们还没有孩子,财产分割起来容易,以后也不会再有什么牵扯。
我从包里摸出手机,没有一通未接来电,屏幕上弹出的所有消息都来自于节目组的几个微信群。
我翻开通讯录,给与我关系还不错的初中同学秦逸风打了个电话——
他现在是大名鼎鼎的离婚律师,向他咨询了一下离婚事宜,随后又给林宇城发短信:“你在哪?我们谈谈吧。”
林宇城下午才回我的短信,他说他在医院,走不开,还说我如果真的想谈,就去医院找他。
虽然不想看见渣男贱女卿卿我我,但离婚这事儿我不想多拖,当下就打了个车去了市一医院。
谢颖住的是最普通的三人间,不过另两张床上都没人。
我进去的时候,林宇城正捧着一块蛋糕,一口一口地喂给谢颖吃,还轻言细语地哄着:“宝宝,再吃一口,啊——”
我以为自己能够做到无动于衷,但看到这一幕,我的心还是不由的刺痛了一下。
敲了两下门,房里那两人的注意力一下子都集中到了我的身上。
大约是林宇城提前与谢颖说过了,看见我出现在这里,他们俩都没有露出丝毫惊讶的表情。
“来了?”
林宇城敛了笑,脸色阴沉了不少。
他把蛋糕放到床头柜上,指着不远处的椅子说:“坐吧。”
我依言坐下,开门见山地说:“我们离婚吧。”
林宇城可能已经料到我来找他是为这事儿,此刻十分平静地点头,“好。”
我扯了扯嘴角,忽略掉谢颖脸上刺眼的笑,说:“你的钱我一分不要,你花钱买的东西也都可以拿走,只要你明天下午抽个空去一趟民政局,咱们把离婚证领了,我也好赶紧给人腾位置。”
我只想快点离婚,因此条件开得格外宽厚,却没想到林宇城毫不领情。
“我的钱是我自己挣的,本来就该我拿走。”
我正处于对他厚颜的震惊之中,就听见他又说:“既然要离婚,我们家给你的彩礼,是不是也要还回来?”
“彩礼?”
我气极反笑,“林宇城,你怎么好意思提彩礼?”
我爸妈体谅他家里还要负担两个在上学的儿子的各种费用,当年他们上门提亲的时候,只要了一万八的彩礼——就这样,还被他们还到了一万。
这一万块钱,我爸妈自然是没要的,甚至还多贴了两万,往我的嫁妆里又添置了好几个大件。
“咱们住的房子是我爸妈全款买的,装修、家具都没让你们家出一分钱。你要真想算这么清楚,那就先把租金结给我吧!”
我边说边掰着手指头数:“三环以内、地铁站旁、三室一厅,不算水电,一个月最少也要七八千吧?咱们俩平摊,一个月三千五,两年,二十四个月,你算算得多少钱?”
林宇城的脸黑得跟锅底一样,嘴唇也因为愤怒而剧烈颤抖。
“林惜,你不要仗着家里有几个钱就欺人太甚!”
他指着我破口大骂。
可能是已经被他伤到麻木,听到他这样的指控,我的心竟不再激起一丝的波澜。
“这就「欺人太甚」了?”
我笑得越发的欢畅,“我还没跟你算这两年来我花在你和你家人身上的钱呢!”
我的手松,再加上对管钱这事儿没什么兴趣,就一直没让林宇城上交工资卡。
林宇城当初的话也说得挺好听:“你的钱留着自己用,反正我平时也不花什么钱,工资就拿去理财。这两年多挣点钱,争取早点生孩子。”
我被他感动得无以复加,主动承担起了家里所有的开销,就连逢年过节给两家父母买的礼品,都由我一手包办。
可以说,我们结婚这两年来,林宇城几乎从未在这个家上花过一分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