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瞬,仿佛刺骨的冰刃穿胸而过,苏菁凌再也无法自欺欺人下去。
她死死凝着季伺渊,可他自始至终都没有正眼看她,只柔情安抚他怀里的女人:“你看错了吧。”
言罢,他楼着人径直朝包厢走去。
擦肩而过的那一瞬,季伺渊终于肯看过来,可他的视线像是流动的冰渣子,带着隐隐的威胁。
心狠狠一疼,苏菁凌很想问,在他的眼里,自己到底算什么?
她陪他的这三年,又算什么?
身后的门,轰然关上。
里面的欢声笑语被隔断,她站在寂静的走廊,却好像是站在极冷的荒原,季伺渊的快乐宣告跟她无关。
自己守了一千多个日夜,竟然只是这么个结局?
苏菁凌握紧双拳,委屈在心头乱窜。
明明她和季伺渊那样合拍,明明他也说过爱她……
深呼吸一口气,苏菁凌没有马上离开会所,而是来到季伺渊惯爱呆的包间,静静等他。
半个小时之后,包间的门果然被人推开,苏菁凌回头一看,果然见熟悉的声影走了进来。
她眼神一亮,迎了上去:“伺渊——”
普一开口却被他蹙眉打断:“你怎么还在这碍眼?”
碍眼?!
苏菁凌呼吸间尽是刺疼,还有那难以忽略的嫉妒,她不甘心:“你要我去哪儿?是不是那个女人在的地方,我就不能出现?”
她只不过跟那个女人打了个照面,他就迫不及待赶她走?
他就那么爱那个女人?
话落,气氛顿时降到冰点。
季伺渊下颚紧绷,锐利的神情带着渗人的阴冷:“你也配跟云柔相提并论?”
只一句话,却让苏菁凌狠狠摔下云端,心撕裂般的疼。
她从来没有想过,他的冷戾有一天竟会对准自己,咽下苦涩,她最后一次鼓起勇气问:“为什么?你不是也说过你爱我?”
“床上的话,你也信?”季伺渊面上带着淡淡的嘲讽,可最危险的是藏在他冰冷眼眸的墨色,黑漆漆的,仿佛下一秒就能将她撕碎。
这一刻,苏菁凌终于明白,季伺渊是真的从来没有把她放在眼里。
她一开始就知道他不是个好人,但她觉得可以改变他,现在她知道了,是自己没有自知之明。
苏菁凌眼中炽热真诚的爱意一点点熄灭干净,她凝着季伺渊,决绝道:“既然如此,我们分开吧。”
而后,未等回应,她就头也不回的离开。
便也没有发现,季伺渊眼中的阴鹜骇人。
苏菁凌漫无目的在大街上走着,回忆起这三年,就像是大梦一场。
她本是枝头的烈火玫瑰,为了季伺渊,她隐瞒身份,甘愿剥掉全身的刺,从矜贵变成垫底的泥土。
可到头来,她竟活成一个替身!
她从没有这样卑微过。
是时候离开云城了,她该回到首都,重新做回她的苏大小姐。
苏菁凌刚一想通,电话铃声却突兀响起,来电是好久没有联系的好友季敏。
电话已接通,就传来对方炸呼呼的问候:“姐妹你还好吗?是不是和季伺渊是不是闹掰了!”
苏菁凌鼻尖一酸,忍了许久的眼泪忽然就滚了下来,可还不等她说话,对面又急切道:“你现在很危险,赶紧回来,季伺渊那个疯子保不齐要——”
然而,话没听完,“嘭”的一下,苏菁凌的后脑勺猛然传来一阵剧痛。
她摔倒在地,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回头望去,视线模糊中,却见一个高大的身影朝她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