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穿着白大褂,倚在桌边,口罩把那张好看的脸遮住大半,只留下一双冷峻的眼睛,就这么看着我:「找我干什么?」
声音里听不出半点情绪,好像很不想见到我似的。
我吸了吸鼻子,赌气地说:「哦,来给你送请柬,邀请你参加我的婚礼。」
空气凝滞片刻,慕时闭了闭眼睛,又睁开,他拉下口罩,声音冷到极致:「拿过来吧。」
当然不可能有什么请柬。
我把随身的小包拽过来,胡乱在里面摸了两把,然后说:「忘带了。」
他很轻微地勾了下唇角,转头就走。
我又下意识去扯他的衣角:「刚才跟你说话那个女孩是谁?」
「我的病人。」慕时步伐一顿,回头看着我,「陈小姐,现在是我的工作时间,如果你没有看病的打算就请回吧。」
他的眼睛,像是一汪清澈的寒潭,平静无波,好像没什么东西能影响到他的情绪。
我唯一一次见他失态,是在我们恋爱后两个月。
那是我和慕时第一次接吻,我主动的。
一吻结束,他平息着微乱的呼吸,看向我的眼睛里,仿佛有碎裂的星光。
路灯暖黄的光照下来,他搂着我的腰,把脸贴在我耳侧,低低叫了一声:「南嘉。」
我从来没遇到这样的人,仅仅只是叫一声我的名字,已经让我心跳加速、脸红腿软。
现在我们分手了,是不是有一天,他也会这样对别的女孩?
光是想象那个场景,我已经难受得快要哭出来,抖着声音问:「你会和她在一起吗?」
「谁?」
「你的病人。」
他不应声,我心情一下子跌到谷底,转过身,勉强撑着往外走。
慕时却追上来,抓住我的胳膊,在看到我朦胧的泪眼时叹了口气:「不会。」
「慕时,你是不是觉得我很讨厌?」
「不是。」他低头看了一眼腕上的表,「午休时间到了,我送你回家吧。」
我内心一喜,火速答应下来。
坐进慕时车里,仍然是熟悉的清冽气味。
他是不抽烟的,车里的味道干干净净,像他这个人一样。
我努力找话题:「你这几个月忙吗?」
「还好,和之前一样。」他侧过头,迅速看了我一眼,不冷不热道,「不过我看你日子倒是很快活。」
「怎么可能!」我赶紧自我澄清,「我这几个月痛经都比之前剧烈,过得可不好了。」
他叹息一声,好像有点无奈:
「之前就跟你说过,生理期前后一星期都不要吃冰的,结果呢?这段时间你隔三岔五就喝冰奶茶,不难受才怪。」
他竟然知道我喝的是冰奶茶?
难道我的每一条朋友圈他都放大看过,连奶茶杯上的标签都没放过吗?
我精神一振,可怜巴巴地撒娇:「还不是因为你不在我身边,都没人监督我。」
这话说出口,车内气氛蓦然一滞。
转头看到慕时紧绷的下颌线,我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其实我们已经分手了。
可是我还喜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