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驸马,不好了,公主又…又又要出嫁了!!”
人人都羡慕他娶了公主,成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驸马爷,可无人知他心中苦。
成婚前夕,他高中状元,却因一纸赐婚书,彻底断了仕途。
成婚以来,他与公主相敬如宾,不似夫妻,更似陌生人。
成婚一年后,他将师妹接进府,隔应公主,未曾想她一气之下提了和离。
“为什么?会什么突然说和离?要我娶你的人是你,现在要和离的也是你,裴栖月,我对于你来说究竟算什么?”
裴栖月脚步一顿。
她不知道莫瑾年究竟是什么意思,对这段婚姻一直不满意的人明明一直都是他。
她转过身来,苦笑道:“这不是你一直想要的吗?”
“只要跟我和离了,你便可以重回仕途,你的抱负都可以完全得到施展,也可以……”她说着有些哽咽。
“也可以跟心爱的女子携手一生…….”
莫瑾年一时愣住,波澜不惊的眼眸中也泛起了层层涟漪。
没等他反应过来,裴栖月便走回了房间。
这次是该放手了。
倘若她现在身体康健,还可以自私一下勉强争一争。
如今自己残庚几许,也就不拖累他了吧………
和离第二天,诏令便昭告了天下人,自此他不再是驸马,而是升职成了谏议大臣。
没有降罪,竟然还授了官?
他如愿以偿的步入仕途,可心底却是空落落的。
她曾是他最亲近的枕边人,他们如今已经是世上最熟悉的陌生人………
本想拋下一切,重新将公主追回,未曾想,等来的却是她和旁人的大婚。
一时间,天下人议论纷纷:
“公主竟然又嫁人了,嫁的还是当朝大将军?”
“驸马不如意,不称心,重新换个驸马又如何?”
“公主不愧是公主,连换男人的速度都很快,令人羡慕!”
这一刻,他的世界彻底崩塌了。
公主大婚当天,他提着当初游江莫的花灯,作为贺礼送予公主。
可满目的红映入眼帘,他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疯狂和占有欲。
松松散散的花灯早已被人砸在地上,摔得粉碎。
如同她和他的关系,再也无法复原。
只见裴栖月一身婚服一步步走向自己,手中还握着一杯喜酒,红唇轻启道:“赐前驸马,喜酒一杯,祝君此生无妻无子,无福无乐!”
陈国天乾十四年,立秋。
公主府。
落叶纷纷,院子里早早便落了霜。
寅时,天还未亮,公主的房间便亮起了昏黄的烛光。
裴栖月尽力跟在健步的莫瑾年身后。
走到府门口,莫瑾年嘴角扯出一个不带情绪的笑:“天凉露重,公主明日便不用送了。”
一样的话,他每日都说。
裴栖月面色苍白,拿着披风的手不自觉紧了紧。
随即又抬起头,将披风给他披上。
“天冷了,别着凉。”
莫瑾年任由她将披风穿到自己身上。
嘴角那抹隐隐的微笑让两人看起来亲密无间。
但是他眼底的薄凉,却又让裴栖月觉得那样遥远。
“多谢公主。”
裴栖月手一顿,成亲一年,他对自己的称呼始终只有两个字:公主。
莫瑾年转身上了马车,没有回头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