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黎长征,在整个军区大院,那可都是个鼎鼎有名的人物。
黎长征是黎司-令的儿子,标准的红三代。黎家从爷爷辈开始,就跟着中央打江山,到了黎长征这一代,却只有他这么一个独苗苗,宠的是一副无法无天的疯魔性子。
谁家小子又被揍了,谁家丫头子又被弄哭了,整天到晚上房揭瓦,除了正经事什么都干。那一笔笔烂账真要算起来,军管处的报告纸都不够用。
但偏生大院里的男娃子都吃这么一套,整天跟在黎长征屁股背后听号令胡疯乱闹,对此黎家奶奶不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还摸着自个孙孙的脑袋直夸,我家长征就是当领导的命!
不过最让人乐叨的不是这个,反而是黎长征那群娃娃军里,混进的一个丫头片子。
那丫头子叫温瑜,隔壁温大校的闺女,和黎长征光着屁股蛋一起长大。温瑜第一次来月经是黎长征给买的卫生巾,黎长征第一次手x是温瑜给帮的忙,打小温瑜就跟着黎长征背后晃悠,就像条小尾巴一样。
家属院里的都爱打趣黎长征,说温家丫头就是你的小媳妇。可黎长征不吃这套,他喜欢可是胸大腰细白皮肤的妹子,加上一头长发飘飘,简直魂都给人勾去了。
可瞧瞧温瑜那模样,简直是对不起这么温婉的名字。整天跟在一帮男孩子屁股背后,混成了个假小子。
头发剪的又短又碎,一身皮肤比他还黑,简直就是黑漆麻花一块炭,别瞧整个就一小小的个子,打架比谁跑的都快,滑溜得跟条鱼儿一样。
想到温瑜,黎长征从鼻子里哼哼两下,最近那丫头不知道抽了什么疯,竟然几天都不见出来了,他还等着她来给隔壁班花送情书呢。
而温瑜现在正在干嘛呢?
她正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对着镜子里那个黑黑小小的自己发呆。她笑了笑,镜子里便露出两排白花花的牙来,晃的她眼睛疼。
真丑!
难怪上辈子黎长征一直对她看不上眼,要搁她身上,她也不想娶这么一个男人样的媳妇。
温瑜拨开自己额前的碎发,露出一块指甲盖大小的疤来,这是她十三岁那年跟着黎长征去打群架,被对方一根钢管给敲的,当时血就跟不要钱一样往外哗哗的流,吓得一群半大不小的小子一哄而散。
温瑜放下镜子,站起身来,目光投向窗外,一对巡逻兵正从水泥路面上走过,不远的操场传来一声声军号,一切跟记忆里的一样,又有些不一样了。
门外温母担忧的敲了敲门:“小瑜,你咋了?跟妈说说,有事别一个人憋住心里,是不是黎家那混小子又欺负你了?”
身为父母的,第一个就察觉到了温瑜的不对劲,这两天往日的那只皮猴子不吵也不闹,安静的就像另一个人一样。
听见自己母亲的声音,温瑜嘴巴动了动,却发现声音就像是掐在了嗓子眼一样,憋的难受。
“妈……”她低低的叫了声,然后泪如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