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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后,里面才响起一声“进”。

出了商氏集团大楼,她随便找了个地方吃点东西填填肚子,又回到自己家好好造型妆饰了一番,这才开车前往晚宴会场。

一到晚宴会场,长枪短炮亮的整个大厅如同白昼。

红毯这头,她正欲踏上时,一辆法拉利急速驶来绕过她又稳稳停在她面前。

正对红毯。

俊男靓女携手步出,走上红毯。

贺泽一跟着后面赶到,看看这两人,竟也不自觉夸一句:“金童玉女。”

“还有,谢谢你下午的提醒。”他虽然不在集团拓展业务,多年商场也能精通人情世故。

集团里关于那位苏弋和总裁的消息甚嚣尘上,不可能是空穴来风。

再加上苏弋从总裁办公室出来时的样子,他当然清楚这是宁墨嫣的提醒。

客套的相视一笑,两人携手进了会场后又立刻分开。

等到宁墨嫣拿着香槟寻找集团客户目标时,正看见苏弋穿着一身紫色华服,摇曳生姿地朝她靠近。

“姐姐你怎么还来啊,没有男伴也来参加这种晚宴,会给景郁哥哥的商氏集团丢脸的。”

宁墨嫣瞥她一眼,只觉得当三还这么大胆来挑衅原配,自己再缩头下去,她可能都要来她家挑衅。

“没有男伴再丢脸,也比不过有些人抢别人的男伴丢脸吧?”

“景郁哥哥,我不过是想让她看看你跳探戈的样子很帅,她就骂我不要脸……”少女甜甜的声音骤然带上哭腔,引得闻者伤心。

跟着苏弋回头的方向看去,商景郁果然在她身后。

抬手揽住她的肩,站在她身前。

宁墨嫣以为自己已经百毒不侵了,才发现,只要沾上商景郁,自己多坚强都只是装的。

她其实不堪一击。

“苏弋邀请你是你的荣幸,妒妇。”揽着哭哭啼啼的苏弋转身离开,他身上的寒气散发出三米外,无人敢靠近。

看着两人走进舞池,眸光中的爱意满溢,任谁来看都会夸一句神仙眷侣。

她蓦然想起,她和商景郁也曾有过这样的高光时刻。

那时他们跳探戈,棋逢对手。

可是他眸中什么也无。不像此刻。

探戈配卡门,果然是绝配。

但现在在商景郁眼里,她已经变成妒妇了,所以她不配。

转身离开。

贺泽一看看她离开的方向,又看看舞池里沉浸其中的两人。

一言未发。

从这晚过去就是两天。直到已逝商母生忌这天晚上。

商家老宅的佣人们已经摆好神龛,准备在六点后让主人家祭祀。

商景郁童年的房间里。

宁墨嫣正坐在镜子前整理形象,房门突然被从外推开。

而后是略带着酒气的商景郁,慢慢走进来。

扫她一眼,看着她一身黑毛衣自天鹅颈覆到腰部,往下是墨蓝色的牛仔裤,笔直的双腿。今天她的妆饰很淡,只些微点了口红,以示哀伤。

闭眼,他仰头躺回床上。

“商景郁,今天是你母亲的生忌,你都要醉酒吗?”对着镜子,宁墨嫣坐的笔直,却微微侧过头去看镜子里映出他床上的身影。

发丝稍显凌乱,双眼微闭,唇红齿白。

唯一不协调的是他胸口那方绿色的口袋巾,露出来的部分缀着一朵缅栀子。

收回目光,她起身,走到床边俯身抽出那方口袋巾:“今天是你母亲的生忌。既然回来了,不能好好过吗?”

闻言,他依旧没睁眼,昏昏沉沉地躺在床上,抬手遮住灯光,轻笑一声:“你不想继续装出好儿媳的样子吗?今晚就是机会。”

“你是她唯一的儿子。”宁墨嫣捏着方巾,微微攥起了拳头。

他这才微微睁眼,逆着光看着她:“她也是我唯一的母亲。”

他还在怨,她知道。

“如果妈还活着,看到你这么难过,不会想过生忌为难你的。”

“她选择你的原因,就是你这么俯首帖耳,没有骨头的样子,和她眼缘。”

俯首帖耳?

这种形容下人的词汇,她的丈夫居然用来形容她?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两天来的等候,委屈在此刻爆发。

她感到眼眶有点热热的,却不想在他面前示弱。

转过身去回到镜子前坐下,掩饰性地捋捋头发。俯首帖耳也好,没有骨头也罢。

在商景郁眼里,她只是他为了不违抗母命,养在家里的一个花瓶。

其实就算在集团里,也不是非她不可。

她从来知道,可不敢深想。

以为这样就能再多骗自己,自欺欺人地在他身边多呆一天。

“俯首帖耳?是死皮赖脸吧。”苏弋踩着小高跟哒哒走进房间。

宁墨嫣看向镜子里的男人,就在刚才,酒精上头已经沉沉睡去。

没了平常的乖巧驯从,此刻的苏弋还是一副小白花的打扮,却趾高气昂的与平常像是两个人。

“你猜,商景郁会不会喜欢你这个轻狂样?”楼下的佣人们刚才就来叫过,快到时间点香了。

宁墨嫣把长发盘起,拿起外套想越过她下楼。

苏弋却抬手挡住她去路,眸中的凶狠是在商景郁身边时,从未暴露出来过的。

“你这样插足我和景郁的感情,拆散有情人,最后下场会怎样,你也猜猜?”

商景郁睡了,宁墨嫣更没顾忌。

轻笑一声,拎着手指捏着她的衣袖,把她的手从自己身前挪开,自顾自下楼:“能有什么下场呢?我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我们的缘分上天才认。”

听见身后的人气冲冲地跟着下楼,宁墨嫣并不在意,跟客厅里的管家点过头,朝着后花园走去。

云城这边祭祀的规矩是,祭祀要在露天处祭,点上香烛纸钱,孝心才会上达天听。

商景郁睡着了,她自然要替他完成仪式。

“宁墨嫣!”苏弋几乎是吼了出来,小跑到她面前伸手挡住她:“你究竟要怎样才肯离开景郁,条件你开。”

被小三逼宫到家里来,从佣人到主人,没一个敢阻拦苏弋的。

这背后除了商景郁的默认,肯定还有他们平日的恩恩爱爱做铺垫。

深呼吸一口,宁墨嫣上前两步,微微俯首贴在她耳边道:“条件,就是让他再被我睡二十年。毕竟,这么知情识趣又贴心的男模,千金难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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