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有脸来？”纪該明见到欺负妹妹的罪魁祸首怒火高涨，拽着纪雪芙问着傅禾凝，“雪芙好心好意照看你们，你们如此待她，还是个人么？”

“大哥，你怕是误会了，我只是抱了下小妹，只是身上太脏，没注意。”傅禾凝笑脸晏晏，拍了拍小团子的脑瓜，“晨儿，你说是不是呀？”

纪笙攥着她裤腿的手微微颤抖着，脑袋瓜重重点了点。

当着所有人的面，纪該明询问的目光投向纪雪芙，纪雪芙避开了目光，恶人先告状又拿捏不到傅禾凝罪状，憋屈。

傅禾凝笃定纪雪芙不敢再深究，望了望沥青色的帷幔，房梁上挂着的红绸子，再见架子上摆放的珊瑚，玉如意，气派的景象令人咋舌。

他们锦衣玉食，而她的孩子，几乎快饿死！

傅禾凝眼底冷了几分，迈开轻盈的步子到小几前，小几上摆放着红木匣子。

匣子内里金色锦缎铺垫，圆形铁质盒子盛着雪白的粉末，带着淡淡香味。

这应该就是名为“牡丹春”的粉装。

古代人化妆，先是上粉再上胭脂，红唇抿纸，用黛描眉。

傅禾凝伸出手，两指捻着粉末凑到鼻尖，“很细腻也很香，真不愧是后宫娘娘赞赏有加的东西。”

谁都喜欢听漂亮话，纪該明也不例外，纪家胭脂坊在这大周那是众人追捧，此时神气地，尾巴快要翘到天上。

“可是……大哥。”傅禾凝转过身，看着纪該明，“这好像是铅粉，对人体有害，长久侵入肺腑，很可能丧命的。”

“铅粉？”

“会死人？”

厅堂里，傅禾凝一言激起千层浪，无论男女老少纷纷面面相觑，还是投一次听说，涂脂抹粉居然会死！

古代哪有什么提炼技术，所有的胭脂粉里都含有铅，目的是为了让皮肤更加白皙。而长久使用铅粉，不仅当下看起来白，还会越来越白。

傅禾凝扫了眼厅堂中十几人，半数是女宾客，而其中一人，白得像是纸糊的。

“这位姑娘，想必你自从用了牡丹春的胭脂粉后，经常感觉头晕乏力吧？偶尔心律不齐。”

傅禾凝一语中的，姑娘二十出头模样，脸色惨白，“你是说我中毒了？”

“没错，如果现在停用，加以服药还有的治。”

“娘诶！”

姑娘捂着脸，哀叹一声，丢了手里的胭脂就跑，漂亮和性命之间，她显然选择了后者。

跑的那位，可是在纪家挥金如土的客人，纪該明火冒三丈，拖拽着傅禾凝，反手就是一耳光。

他力气奇大，傅禾凝始料未及，跌坐在地，纪該明指着她劈头盖脸就骂，“你个吃里扒外的白眼狼，给你们家吃给你们家穿，背后捅刀子！”

傅禾凝被打得耳边嗡嗡作响，半张脸火辣辣地疼。

她忍着痛楚，仰视着纪該明恼羞成怒的脸，不怒反笑，“这么说，大哥是承认这圣上钦此匾额的‘牡丹春’胭脂是用铅粉制作而成咯?”

“你胡说！”纪該明吹胡子瞪眼，大手一挥，“把她给我扔出去！”

输了理用强啊？

傅禾凝不疾不徐，圆眼湿漉漉地，“大哥，我不过实话实说，若不是铅粉，你证明给大家看不就好了么？也好让大伙儿放心不是？”

“你！”纪該明一口恶气憋在心头，有种当下撕烂傅禾凝嘴的冲动。

家丁涌入厅堂，众人诚惶诚恐，纷纷揭竿起义，“二夫人说的没错！事情不说清楚，休想蒙混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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