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但在我同伴过来接我之前,我需要在你这里养伤。”
“好吧,希望你的同伴早点过来。”说完,想起什么似的补充:“最重要的一点,你要保证,不能让人打扰我和婆婆的生活。”
“不会。”
男人撩起眼皮含笑地看过来,有种勾魂摄魄的感觉。
温箬扭开脸,出去陪顾婆婆做饭,婆婆问起来,她也只好表示那是自己新交的男朋友了。
“婆婆,我男朋友他是城里人,第一次来村子里,昨晚不小心掉粪坑里崴到脚了,恐怕得躺床上休养几天才行。”
“啊,那就躺着吧,咱们村里的茅坑是挺危险的。”
“可不是,我男朋友那眼睛又瞎的,戴眼镜也看不到。”
“这么严重?那得做手术了。”
“没用的,他这辈子就这样了。”
房间里,男人靠着床,听到院子里她们聊天的内容,嘴角狠狠一抽。
丫头片子,小嘴欠收拾了。
他目光一顿,落在桌子上,拿起上面的身份证。
温箬,真的是你……
而那个住址他更是熟悉了。
男人眸里的笑意深了几许,修长手指弹了下那张身份证。
“箬箬……原来你长大后,是这样。”
不知道自己身份证被人偷窥了的温箬和奶奶吃完早餐,才把食物端进房间里投喂某人。
“婆婆对你可真好,给你煮了三个鸡蛋,还有一大块肉,我平时都没这种待遇呢。”
她有些吃醋了,殊不知这样还挺可爱。
男人道:“我想,婆婆肯定是因为我是你男朋友才对我这么好。”
她蓦然一怔,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眨了眨眼,冷冷道:“快吃吧。”
说完,她转身坐在椅子里,望着窗外发呆,眸光有着淡淡的愁绪。
风拂过,她的眼眸里,似揉碎一层波光。
晚上睡觉时,男人拍了拍空出来的位置。
“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不会对你怎样的,如果你睡地板,我会过意不去。”
温箬呵呵笑,想她睡地板?做梦呢。“我睡别的房间。”
说着,她要把床单给扒了,男人一把扣住她的手腕。
“明天婆婆要是以为你跟我吵架了,进来找我谈话……”
“睡觉!”
温箬满怀怨气地横了他一眼,躺下盖被子,本以为会忌惮这个男人到天亮,谁知道躺着躺着就睡着了。
她梦到自己在家里睡觉,于是很自然的抱住了陪睡的熊,小脸还往上蹭了蹭。
“大熊,你一个玩偶咋还这么扎人呢?嗯~~你是不是要刮胡子了?”
男人:“……”
他被蹭得喉咙发紧,尽量抬起下巴不再碰她。
她身上淡淡的香味很独特,莫名有一种熟悉感,牵引着他想要更多。
他伸手摸了摸这张细腻完美的脸,手指停在嫣红的唇瓣上。
那种能让他狂乱的熟悉的感觉瞬间涌至心头。
他呼吸凌乱,低头靠近。
两唇相触时,一束雪白的光从窗户外射进来,他的密码包里也亮起了光芒。
他皱了皱眉,下床把手机掏出来放在耳边,同伴刻意压低的声音传来。“三哥,你在吗?我到了。”
“嗯,别再照了。”
挂掉电话,走到床边亲了下女孩的头发,手指轻轻扫过那精致的眉眼,眷恋不舍。
温箬醒过来的时候天光大亮,床上只有她一个人四仰八叉地躺着。
神思清明过来,她急忙冲出房间。
“起来啦,你男朋友的脚怎么样?好点了没?”
顾婆婆正在吃早餐,家里没有打斗痕迹,一切如常。
“好很多了,他……他一早就走了,工作上有事。”
应该是那个男人的同伴找过来,他走了。
温箬暗暗松了口气,屁股还没坐热,客厅的座机叮铃铃地响了起来。
顾婆婆起身过去接听,说了两句话后扭头对她说:“箬箬,是找你的。”
“找我的?”她狐疑的拧起了眉头。
她从来没有对外透露过顾婆婆家的座机号码,怎么可能有人通过这个电话找她?
她起身过去接了电话。“你好,我是温箬。”
“温箬,你胆子这么小呢,居然躲到了乡下去,真是丢尽了咱们温家的脸。”年轻的女孩声音里充满了戏谑。
温箬的脸色徒然变得冷了几分。“我去哪儿关你什么事?”
“当然关我的事呀,只要你一天不跟爸爸断绝父女关系,外人都会以为你是温家的女儿。我说温箬,你妈都死十几年了,你还赖在温家做什么?爸爸是我和妈妈的,奶奶也看不惯你,何不早点离开温家呢?”
人家都说,有了后妈,就会有后爸,温箬就是这么一个小可怜。
当年她害怕爸爸沉浸在失去妈妈的痛苦里,答应了杨韵和温雨宁进门,从此,她就成了最多余的那一个。
爸爸走出了悲伤,也走出了她的世界。
神思蓦地被温雨宁的声音拉了回来:“奶奶说了,明天是很重要的场合,你要是不出现让温家丢了脸,你就永远不再是温家的人!”
“我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她咬牙,身形微颤,隐忍着怒气道:“你要是敢碰我妈妈的东西,我拼了命也跟你同归于尽。”
砰的一声挂掉电话,温箬的情绪没办法平复下来,险些掉下眼泪。
她死死忍着,不让自己哭。
一只手放在她后背轻轻地抚摸。“孩子,别难过,为那些人流泪,不值得,你的眼泪,应该只为爱你的人而落。”
顾婆婆心疼地看着她:“是不是那个叫陆曜的,要跟别的女人结婚了?”
温箬的心豁然破出一道口子,本以为不会再痛的伤口,原来还是那么痛。
“嗯。”她艰难地点头,眼睫毛挂了几颗晶莹的泪珠。
“所以,你才躲来这里。”顾婆婆叹了口气,也明白了为什么她这几日看起来总是愁眉苦脸闷闷不乐。
温箬抿紧薄唇,不语。
她怕自己再多说一句有关于他的话,都会掉下眼泪来。
老太太用温暖的手掌握住了她年轻白嫩的手,目光慈爱:“孩子,不能这么躲下去,本来属于你的,你就要去争取,你要狠一点,她们才不敢欺负你。”
“婆婆,我并不想跟她们纠缠。”她并不喜欢那种尔虞我诈的生活。
“可是,你不想就可以了吗?她们见不得你好,就算你离得远远的,她们也不会让你好过。”
温箬:“……”
“婚礼是什么时候?”
“明天。”
“那现在你就回去,盛装出席他的婚礼,让他看看,你不是非他不可,你把身上最臭的那块垃圾丢掉了,难道不应该高兴吗?哭什么呢?嗯?”老人看着温箬的眼神中充满了鼓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