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冬天格外的冷,她幼年落下的咳疾,怕是又免不了要发作了
翌日,散了早朝后,穆北音就率着朝臣到了城门口。
萧含光私自归京,她若不大张旗鼓的来迎接,以示知晓此事,那明日朝臣弹劾他的折子又要堆满案头了。
迎着风雪站了小半个时辰,终于,官道上传来了哒哒的马蹄声。
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
看着萧含光的身影渐渐映入眼帘,穆北音心里生出了淡淡的紧张和期待。
一阵嘶鸣,疾驰的战马堪堪驻足,那高扬的马蹄差点踢在了她身上。
穆北音呼吸一窒,却故作淡然的微仰着脸。
望着马背上神色肃杀的男人,她眼里藏着极浅的欢喜,萧将军与众将士风雪兼程,赶回京都,一路辛苦了。
萧含光掀动眼睑,见她暗金的狐裘上积着雪,眉心微蹙,陛下金尊玉贵,天寒地冻的,该在皇宫里好好待着才是。
四目相对,冷漠疏离的目光,像一根刺扎在了穆北音的心上。
她面色一僵,藏在狐裘下的手不觉紧了紧,你与众将士是我大启栋梁,没有你们就没有北境的安宁,今日凯旋归来,我亲自迎接
咳咳咳
话还没说完,灌了一口冷风的她,就捂着胸口急促的咳嗽了起来。
萧含光拽着缰绳的手一紧,翻身下了马,臣等担待不起,陛下请回宫吧!
冷言冷语,失落倏的涌上了穆北音的心头。
以前她稍稍咳嗽一声,萧含光就会担心不已,唯恐她咳疾发作。
可现在
穆北音扯了扯唇角,强颜欢笑,萧含光,三年没见了,我很开心你能回来!
萧含光静静的看着穆北音,深邃的眸子里一片幽光。
片刻后,他才冷淡着声音道,陛下若想叙旧,还是改日吧!众将士一路奔波,需尽快安营扎寨,免得在寒风里受冻。
话说完,他面无表情的转过身,给将士下令搭建营帐。
望着萧含光的背影,穆北音心里泛起了苦涩。
他果然怨恨她,连与她多说一句话都是不情愿的。
动了动有些冻僵的身体,穆北音黯然的上了马车,让朝臣都回去吧!
萧含光回过身,沉默的望着渐行渐远的马车,眸底情绪一片复杂。
临近皇宫。
太傅许怀文拦住了马车。
陛下,大将军回京,竟带了一万精兵在城外扎营,其心必异,您不能不防啊!许怀文忧心忡忡的劝谏着。
穆北音眸光微闪,含笑看着他,太傅,朕和大将军都是自小受教于您,他为人如何,您是最清楚的呀。
臣惭愧,三年前臣或许了解他,但现在看不透了!许怀文摇着头,面露深色。
这三年萧含光战功赫赫,手中兵权越来越大,其权势仿若一方诸侯,传言在北境,将士和百姓只知大将军萧含光,不知皇上穆北音。
若不贪恋权势,怎会拥兵自重,不将陛下放在眼中?
大将军二十二岁就立下了赫赫战功,威慑四方,难免肆意张扬些。穆北音平静的说道,望着天空眸光悠远,何况,他还是青山侯世子!
青山侯能为了大启和百姓免受战乱之苦,死守北境,萧含光又岂会污了他父亲的英名,让大启陷入混乱。
朕相信他!太傅,您也要相信自己教出来的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