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者无罪在刑法里不适用。你是不是故意砸的?」
孙秀芳噎住了,涨红着脸,半天才憋出一句。
「我是……我是想教育他……」
「那就是故意。至于价格,受害人已经提供了完整的证据链,我们也会委托专业的鉴定机构进行估价,如果鉴定价格与受害人提供的证据一致,你的罪名就成立了。」
警察的声音像冰碴子一样,砸在孙秀芳的心上。
她浑身一抖,彻底蔫了。
闫薇在旁边急得团团转,她给我又是倒水又是说好话。
「徐泽,徐先生!我妈她就是个老农民,她没见识,她不是有心的!求求你,你高抬贵手,放过她这一次吧!」
「钱我们赔!二十万,我们家砸锅卖铁也给你凑!只要你愿意签一份谅解书,求求你了!」
她姿态放得极低,就差给我跪下了。
可我一想到她之前和她妈一个鼻孔出气,指责我虚弱败家的嘴脸,就觉得一阵恶心。
我端起面前的纸杯,喝了一口水,看都没看她。
我的沉默让闫薇更加慌张。
她扑到她妈面前,压低了声音,又急又气。
「妈!你快跟人家道个歉啊!你还愣着干什么!你想坐牢吗?」
孙秀芳这才如梦初醒,一张老脸皱成了苦瓜,对着我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徐…徐先生,对不住,是阿姨有眼不识泰山,是我狗眼看人低!我就是个粗人,我嘴贱,我手也贱!您大人有大量,别跟我一般见识,把我当个屁给放了吧!」
她说着,还真的抬手往自己脸上扇了两巴掌。
啪,啪。
声音不响,但侮辱性极强。
我依然没说话。
不是我心硬,是我很清楚,这种人的道歉,只是出于对牢狱的恐惧,没有半分真心。
一旦危机解除,她们只会变本加厉地怨恨我。
见我无动于衷,闫薇急了,她掏出手机。
「我给我爸打电话!让他赶紧送钱过来!」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闫薇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对着电话哭诉起来。
「爸!你快来城西***!妈她出事了!她把人家男方二十万的鱼竿给砸了,人家报警了,要是不赔钱不原谅,妈就要坐牢了啊!」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随即爆发出一阵粗犷的吼叫声。
「什么?!二十万的鱼竿?那个姓徐的王八羔子他想钱想疯了吧!他这是敲诈!闫薇我告诉你,一分钱都不能给!你妈没错,砸得好!那种败家子就该被教训!」
声音之大,连我都听得清清楚楚。
我挑了挑眉,看来,好戏还在后头。
果然,不到半小时,一个大金链子小光头,再搭配满背纹身的中年男人风风火火地冲进了***。
他就是闫薇的父亲,闫耀民。
闫耀民一进来,看都没看他老婆和女儿,径直冲到我面前,指着我的鼻子就开始破口大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