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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言澈每天無心工作,嚴重到需要靠安眠藥度日。
閉上眼睛,全是在老家時,她依偎在自己懷裡的模樣。
是他不懂珍惜,把她弄丢了。
那聲無言的歎息卡在喉嚨間,宛如塊碎玻璃,連呼吸都泛着鐵鏽味的疼。
終于,他再也忍不住,包機飛往a國。
哪怕那裡是陸枭的地盤,哪怕江攬月并不想見到自己。
先是大刀闊斧的買下了最新的漫畫版權,後來又托關系主動找導演改編成劇。
一時之間,前後兩部作品改編,風光無量。
裴言澈耐心的等候在她工作室面前,終于捕捉到她的身影。
“攬月,這是我為你準備的禮物,就當是為了錢,為了你的夢想,你就收下吧。”
收購合同被他硬生生塞進手裡,江攬月錯愕翻閱着文件,沒想到這次投資的人又是他。
難怪自己總感覺哪裡不對勁。
她不需要這份忏悔。
冷臉撕碎了合同,紛紛揚揚的灑在腳邊。
“這就是我的态度,明白了嗎?你到底要糾纏我到什麼時候才肯放手?”
那顆心早就碎裂的千瘡百孔,裴言澈扯了扯嘴角,絲毫沒有半分生氣的模樣,反而還像沒事人一樣,自顧自的提起江母墳墓的事情。
“我在國内最好的陵園給媽買了墓地,她老人家住着肯定舒服。那裡風水好,還能保佑你将來平安無憂。”
他心底萌生出愧疚,聲音竟然多了份哽咽,
“是我做的不對,才會讓媽去世,作為女婿,我隻是想讓她老人家走的更安心些。”
兩人之間充斥着一種莫名的沉默,周遭的溫度極速下降,窒息的讓裴言澈莫名感覺到心慌,想要出言打破這該死的沉寂。
“裴言澈,你知道我為什麼讨厭你嗎?”
“裴言澈,你知道我為什麼讨厭你嗎?”
她的聲音極輕,卻像是千層浪,砸得他全身冰冷。
“我媽,是病死在我眼前的,我無能為力。”
她視線越過他,像是回想起那一日。
“你知道嗎,和你在一起的這些年,我母親遠比我承受的還要多,你們裴家是總裁豪門,我隻是個農女,在外人眼裡是高攀,可隻有我知道,上嫁吞針的痛苦。”
“你母親處處诋毀我媽,還當着她的面嘲諷鄉下人,将她做的菜全部倒掉,讓她像仆人一樣伺候全家。”
裴言澈從來都不知道這些事情,痛苦的抱着頭,失聲大喊讓她别說了。
“你為什麼不告訴我,為什麼要忍着!讓我替你做主啊!”
“我告訴過的。”她說。
裴言澈愣住,似乎想起來了。
最開始,她确實說過,而自己呢?隻是說母親注重門當戶對,希望她能稍微忍一忍。
忍過去了,就好了。
哪有婆媳之間不吵架的?
後來,她就逐漸不說話了,嶽母也再也沒去過别墅。
他忙于工作,逐漸也就淡忘了這件事。
“你知道嗎,骨灰灑在地上的時候,我隻有一個字,就是走。我要離開你,走的越遠越好。”
“不要說了!不要說了是我的錯,我陪着你去祭奠媽好不好?我給她磕頭,我去贖罪!”
裴言澈聲音顫抖着跪下,帶着無盡的哀求,哆嗦的身子宛如撫平随風搖曳。
江攬月并未回答,隻是繞過他,離開了公寓。
臨走前,隻留下了輕飄飄的三個字。
“你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