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我再次醒來時,映入眼簾的是雪白的天花闆。
身上蓋着柔軟溫暖的鴨絨被,空氣中彌漫着一股消毒水的味道。
我動了動手指,才發現自己手上紮着吊針,冰涼的液體正順着透明的管子,一點點流進我的身體。
“醒了?”
我轉過頭,看到了坐在床邊椅子上的沈烨。
他已經脫掉了軍大衣,穿着一件幹淨的白襯衫,眉骨上的那道疤痕在明亮的燈光下愈發清晰。
此刻他正拿着一把小刀,專注地削着一個蘋果,果皮在他手下連成一條長長的線。
見我醒來,他停下動作,将削好的蘋果切成小塊,用牙簽紮了一塊遞到我嘴邊。
“先吃點東西,醫生說你嚴重營養不良,還有凍瘡和高燒引起的肺炎,要好好養着。”
我張了張嘴,喉嚨幹得發疼,卻沒吃那塊蘋果,隻是沙啞地問:“這是哪兒?”
“縣醫院的特護病房。”
他把蘋果收了回去,給我倒了杯溫水,“放心,都安頓好了。”
我喝了幾口水,潤了潤喉嚨,才感覺活了過來。
我看着他,心裡有無數個問題。
“你怎麼會回來?”
沈烨的眼神暗了暗,他把水杯放好,才緩緩開口:“五年前,我不是不告而别。是家裡拍了加急電報,說我父親病重,我被部隊派車連夜接走的。”
“後來家裡出了些變故,我一直在部隊裡,直到最近才找到機會回來找你。”
“春喜,告訴我,他們為什麼要那麼對你?”
我的眼眶一熱,那些被我強行壓下去的委屈,此刻像是找到了宣洩口,争先恐後地往外湧。
我咬着唇,把招工表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訴了他。
我咬着唇,把招工表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訴了他。
沈烨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他握着水果刀的手因為用力而指節泛白,手背上青筋畢露。
等我說完,他猛地一拳砸在床頭的櫃子上,發出一聲悶響。
“混賬!”
“他們也配當父母?”
我從來沒見過他這個樣子。
“我不會就這麼算了。春喜,你受的苦,我會讓他們千倍百倍地還回來。”
我看着他,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
報複嗎?當然要。
但我不要他動手。
這是我的仇,我要親手來報。
我要他們為那三天的豬圈歲月,付出一輩子的代價。
“沈大哥,”我輕聲開口,“你這次回來,是?”
沈烨立刻收起了滿身的戾氣,對我溫和地笑了笑,“我父親病好後官複原職了,現在是省裡的領導。我這次是作為他的代表,來咱們縣考察一個投資項目。”
我心中一動。
“什麼項目?”
“一個省裡牽頭的合資罐頭廠,打算建在咱們縣,”他看着我,眼中閃過了然神色,“怎麼,有想法了?”
我對他彎了彎嘴角。
“沈大哥,我想請你幫個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