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見不得光?」
周寅東倏然轉過身,他似乎是被我的話給氣笑了。
「薛妍,我什麼時候讓你見不得光了?」
「如果金絲雀也算你說的見光的話,那算我說錯了,我向你道歉。」
「金絲雀?」
周寅東忽然走到床邊,伸手輕捏住了我的下巴。
「你但凡出去看看,問問,打聽一下呢薛妍。」
「全京城哪個男人的金絲雀像你這樣作威作福,就差沒騎到我頭上了?」
18
他幾乎是咬著后槽牙說出的這些話。
似乎真的是氣狠了。
我有點怕,眼圈瞬間就紅了。
他手上本就不重的力道立時又松了大半。
「你委屈什麼?」
「要跑的是你,要打掉孩子的也是你。」
「現在在我面前裝什麼可憐?」
「周寅東!」
我狠狠推了他一把,眼淚再也Ţŭₓ忍不住飚了出來。
「你說我為什麼老想著跑?為什麼要打掉孩子?」
「我留下來干什麼?」
「等著人老珠黃被你玩膩了掃地出門嗎?」
「哦,也是,不用等什麼人老珠黃,我現在年輕貌美你都膩了有了新歡了……」
「新歡?」
「薛妍你把話給我說清楚,我哪兒來的新歡?」
「你裝什麼裝?那天晚上你看著人家小姑娘哭哭啼啼求你,眼珠子都要看直了吧。」
我腦子一熱,又開始無法無天。
「不是有潔癖嗎?不是連袖子都不準別人碰嗎?」
「你親外甥尿你客廳里你都差點拆房子。」
「怎麼人家把蛋糕弄你一身你還一副死裝相,又是哄又是安慰的啊。」
我學著他的語調,壓低聲音,怪聲怪氣:「行了,多大點事。」
「陳秘書,你把人送出去,告訴她老闆,不怪她,不是她的錯……」
「人家小姑娘哪見過這種世面,肯定感動得稀里嘩啦吧。」
周寅東的表情忽然變得很怪。
我噼里啪啦一頓輸出,好像完全沒氣到他。
說到最后時,他甚至嘴角眼底都帶了笑。
「你笑什麼笑?周寅東你厚顏無恥……」
「我厚顏無恥?」
周寅東氣笑了;「薛妍,你在亂吃什麼飛醋?」
「許安她今年才剛滿十七。
「我就算再禽獸,也不會對未成年下手。」
「是啊,所以你把人偷偷養了起來,還讓保鏢保護她。」
我酸溜溜地癟癟嘴:「一年功夫,眨眼就過去了。」
周寅東似乎有點頭疼。
他轉過身,叉著腰,長出了一口氣。
又摸出煙盒,似乎想抽一支。
但最后,還是將煙盒揉皺,扔進垃圾桶。
「薛妍。」
「許安是我家一個舊相識的女兒。」
「按輩分,她要叫我叔叔。」
「後來他們舉家搬走斷了聯系,再後來,她家里出了事,爸媽都死了。」
「和你那時候的情況很像。」
「我那天晚上認出她了,才會幫她說話。」
「我也沒有把她養起來,只是覺得她年紀這麼小就輟學挺可惜的,所以幫她申請了國外的學校,讓她繼續去讀書了。」
「薛妍,我當時看著她,想的都是你。」
「你記不記得你家里出事后,你也做過兼職。」
「你被那些人故意刁難,老闆不護著你,還把你罵得狗血淋頭,扣光了你的工資。」
「你坐在路邊哭了很久。」
「最后走的時候,卻還把身上僅剩的錢,給了一個殘疾乞討老人。
第7章
」
「你怎麼知道這些的?」
我不敢置信地望著周寅東。
一直以來我都以為,那天在薛家,是我和周寅東第一次見面。
他本來也是來討債的,只是臨時見色起意而已。
周寅東沒有答。
只是輕輕捧著我的臉,低頭把我睫毛上的淚吻掉了。
「薛妍。」
「我們在一起三年,你應該很清楚。」
「我不是個同情心泛濫的人。」
「你是沒什麼同情心。」
「但誰知道你以后會不會又突然同情心泛濫,再去救風塵。」
周寅東在我耳邊笑了笑。
「怕什麼?」
「你男人過了二十五已經六十了。」
「就算有心,也無力,有你一個人,還不夠?」
我想笑,又忍不住想哭。
到最后,趴在他肩頭,噙著淚輕咬了他一口。
19
懷孕滿三個月的時候,我和周寅東訂了婚。
訂婚前,周家上下十分反對。
周寅東回了老宅一趟,天快亮時才回來。
我不知道他和家中長輩說了什麼。
但從那天開始,訂婚禮開始穩步推進。
周寅東的媽媽在過來看我時,給了我一只帝王綠的鐲子。
他告訴我,那是周家專門給未來兒媳的。
訂婚的消息傳出去沒多久。
遠在國外的薛崇文忽然輾轉聯系上了我。
他一反常態,十分的諂媚。
話里話外的意思都是,我攀上了高枝,以后更需要娘家撐腰。
他想要借著周寅東的勢回國,東山再起。
我一句話沒說,直接掛了電話。
然后,反手將他的新號碼和在國外的住址,群發給了那些債主。
薛崇文這樣一顆毒瘤,雖然不會對周寅東造成實質性的困擾。
但我也絕不允許他蹦出來噁心我們。
我要讓他和那個惡毒的女人,一輩子無法回國落葉歸根。
一輩子都要做過街老鼠。
因為我懷孕的反應有點大,三個月的時候還會時不時噁心想吐。
所以訂婚禮周寅東刪減了很多繁復的流程。
送走最后一波客人后,他匆匆回了房間。
我正一個人坐在露臺躺椅上,看著頭頂那輪明月發呆。
跟著周寅東回來北京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