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天色微明時,厲君珩猛地驚醒。
他下意識伸手去攬身側的人,卻隻摸到一片冰涼。
“沈南喬?”
他撐起身子,環顧四周,書房内空無一人,隻有淩亂的衣衫散落在地上。
"來人!"
厲君珩暴怒的聲音驚醒了整個王府。
侍衛們戰戰兢兢地跪了一地。
“沈南喬呢?”
看門侍衛肩膀抖個不停:“沈姑娘拿了您的令牌,說是出府辦事。”
“是你把人放走的?”
侍衛連連磕頭:“王爺饒命,王爺饒命!”
厲君珩眼眸冰冷:“把他給我拖下去,亂棍打死!”
侍衛吓得直接暈了過去。
“你們立刻去找!找不到人,通通提頭來見!”
厲君珩一把掀翻書案,筆墨紙硯嘩啦散落一地。
他胸口劇烈起伏,眼中布滿血絲。
“王爺息怒。”
趙玉容匆匆趕來,柔聲勸道,“許是姐姐去佛堂抄經了……”
“滾開!”
厲君珩猛地推開她,力道大得讓趙玉容踉跄幾步跌坐在地。
“本王明明說過要擡她為妾,她為什麼還要跑?!”
他怒吼着,聲音裡帶着自己都沒察覺的顫抖。
趙玉容從未見過他這般失态,吓得臉色煞白。
“王爺,不過是個賤婢,您何必如此。”
“閉嘴!”
厲君珩一把掐住她的下巴,眼神陰鸷得可怕。
厲君珩一把掐住她的下巴,眼神陰鸷得可怕。
“她生是本王的人,死是本王的鬼,本王要不惜一切代價将她找回來。”
厲君珩站在空蕩蕩的書房裡,指尖死死掐進掌心。
他忽然想起初見沈南喬的那一日。
春日的詩會上,她穿着藕荷色的羅裙,發間隻簪了一支白玉蘭,站在一衆貴女中,卻如皎月般清麗脫俗。
他那時不過是個寒門舉子,縱有滿腹才華,卻連與她搭話的資格都沒有。
“那是沈知府家的千金,你可别癡心妄想。”有人在他耳邊譏諷。
他遠遠望着她,心跳如擂鼓。
後來,他好不容易尋了個機會,在詩會上遞了一首自己寫的詩給她。
沈南喬展開詩箋,唇角微微揚起,可還未等她開口,沈知府便冷着臉走了過來。
“一個窮酸舉子,也敢肖想我女兒?”
沈知府當着他的面,将詩箋撕得粉碎,紙屑如雪片般落在他腳邊。
“滾!”
那日詩會散後,厲君珩并未離去。
他站在沈府後巷的槐樹下,從日暮等到星起,隻為了能遠遠再看沈南喬一眼。
更深露重,他的青衫被夜露浸透,卻仍執拗地立在那裡。
“你這人怎麼還在這兒?”
沈府角門突然打開,一個小丫鬟探出頭來。
“我家小姐讓我告訴你,快些回去吧。”
厲君珩眼睛一亮:"沈小姐她"
"小姐說,你的詩寫得很好。"
小丫鬟塞給他一個油紙包。
"這是小姐賞你的點心,快走吧,若讓老爺知道可就糟了。"
油紙包裡是幾塊精緻的桂花糕,還帶着溫熱。
厲君珩捧着那包點心,如獲至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