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破廟外雨聲漸歇,沈南喬正用濕布擦拭顧懷初的傷口。
“沈姑娘,在下有個不情之請。”
她手上動作一頓:“顧公子請說。”
顧懷初從懷中取出一塊令牌,上面赫然刻着“錦衣衛指揮使”幾個字。
“你是錦衣衛?”
顧懷初點了點頭:“我此行是為查一樁貪腐大案。”
沈南喬的手指猛地攥緊,布巾上的藥汁滴落在幹草上,暈開一片暗色。
顧懷初的手不知何時覆上她的,掌心溫暖幹燥:“沈姑娘,若你願意助我,我必為你讨回公道。”
“我能做什麼?”
“扮作我的妻子。”
顧懷初嗓音格外溫柔。
“再過幾日後江南商會設宴,我需要一個能近身接觸官員女眷的眼線,不過此是與厲君珩有關,他在朝中地位很高,如果你害怕涉險的話……”
沈南喬打斷他的話:“好。”
“為什麼這麼快便答應了?”
“因為……”
沈南喬擦去眼角淚花,緩緩卷起衣袖,露出手臂上縱橫交錯的鞭痕。
“這些都是拜厲君珩所賜。”
“你們認識?”
“是,我們之間,有着滅門之仇。”
顧懷初忽然看着她眼眶通紅,突然将她摟入懷中。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才緩緩松手,從行囊中取出一個錦盒。
“這是雪肌膏的進階方子,我連夜去鎮上買的藥材。”
他指尖沾了藥膏,輕輕塗抹在她臉上的燙傷處。
動作格外輕柔。
“疼嗎?”他低聲問。
沈南喬搖頭。
已經很久沒有人問她疼不疼了。
月光透過破廟的縫隙灑落,顧懷初的側臉在光影中格外清晰。
月光透過破廟的縫隙灑落,顧懷初的側臉在光影中格外清晰。
他垂眸為她上藥時,睫毛在眼下投下一片陰影,顯得格外溫柔。
“為什麼對我這麼好?”沈南喬忍不住問。
顧懷初的手指頓了頓:“初見那日,你渾身是傷,卻還惦記着給我喂水。”
他擡眼直視她,“這世上善良的人不該被辜負。”
沈南喬心頭一顫。
沒過幾日,顧懷初說要打些野味改善夥食,她便自告奮勇跟着采些草藥。
沈南喬彎腰撥開一叢灌木,驚喜地發現幾株開着小黃花的蛇舌草。
這可是治療外傷的良藥。
她小心翼翼地将草藥連根拔起,收入腰間布袋。
忽然,一陣細微的沙沙聲從腳邊傳來。
沈南喬低頭一看,頓時渾身僵直。
一條青黑色的蝮蛇正盤踞在她腳邊,三角腦袋高高昂起,猩紅的信子不斷吞吐。
“不能動……”
她屏住呼吸,在心中默念。
小時候奶娘說過,遇到蛇千萬不能慌張。
可就在她準備慢慢後退時,一根枯枝在她腳下發出一聲脆響。
蝮蛇受驚,閃電般在她腳踝上咬了一口!
“啊!”沈南喬痛呼一聲,踉跄後退幾步跌坐在地。腳踝處立刻傳來火辣辣的刺痛,兩個細小的牙痕周圍已經開始泛青。
“沈姑娘!”不遠處傳來顧懷初焦急的呼喊。
沈南喬想回應,卻發現舌頭開始發麻,眼前一陣陣發黑。
她勉強撐起身子,卻看見顧懷初如離弦之箭般沖了過來,手中還拎着一隻剛打到的野兔。
“毒蛇?”顧懷初一眼就看到了她腳踝上的傷口,臉色驟變。
他二話不說扔下獵物,抽出腰間匕首割開自己的衣擺,迅速在她小腿上方紮緊。
“忍一忍。”他握住她的腳踝,俯身就要用嘴去吸傷口。
沈南喬虛弱地推他:“不……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