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太過匆忙，才留下手鏈這個疏忽。

這里面——絕對裝了定位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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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自己的卑劣手段全被挑明，周靳白臉色逐漸僵硬。

「謝窈，要是你沒有發現這些該多好。」

「這樣我們就能一直……」

我冷笑著打斷他未說完的話。

「呵，要是我沒發現……還是你乖巧的金絲雀吧。」

「你和周即墨不愧是一家人，骨子里的輕視一點不變。」

他臉色微變：「我不是……」

「窈窈，我不想讓我的病嚇到你。」

我現在總算明白他的發泄方式是什麼了。

周即墨將情緒流于表面，不會控制。

但周靳白相反，極其會掩飾自己的情緒，看著表面并無起伏，實則暗地里早已洶濤駭浪。

我聲音卻沒有停，字字句句帶著咄咄逼人：「你說讓我信你？我們相處的這麼長時間，你有很多次機會可以把監控撤掉，我不會知道。」

「再或者你可以向我坦白，至少不會埋下一個隱患。

「可是你呢，什麼都沒有說？一直在騙我，瞞著我，直到最后是我親自發現。」

「周靳白，你要我怎麼信你？」

我的聲調微揚，手卻緊緊的攥在身后，心臟是說不出的難受。

聽在周靳白的耳里，每一句話落，他的心越冷一寸。

他不是沒有設想過。

坦白的風險他不敢賭，撤掉監控他更不愿意，必須時時刻刻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才能放心。

他知道這是病，可他卻不想改。

只想沉浸在這短暫的歡愉中，不愿意去想事情暴露后的場景。

可如今事情敗露后的慌亂和恐懼已經逐漸快要將他淹沒。

「我會改，你不喜歡的我都會改。」

「你……能不能再給我一次機會？」

他試著朝我伸出手，卻被我避開。

我搖了搖頭，語氣帶著一聲嘆息：「你還是不懂，我在乎的到底是什麼。」

他抬起的手倏然垂落，語氣帶著偏執：「我沒得到過多少愛，我自以為的愛就是將你牢牢依護在自己的羽翼之下。」

「我知道這樣你不喜歡，可是我不懂愛，你能不能慢慢教我？」

我不憤的反駁他：「就因為你的不懂，所以就要犧牲我嗎?」

「是你自己打破了交易，將我們的關系變得不純粹。」

「你讓我怎麼再留下來？」

「再次恢復以前的交易嗎？可是我不愿意。」

「我想，你既然說愛我，那你會尊重我的想法。」

聽著我條理清晰的敘述，周靳白只覺得心臟漫上鈍痛。

聲音近乎沙啞：「如果我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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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身形猛的一僵，如梗在喉。

片刻后，我緩緩開口：「別做讓我更厭惡你的事。」

長時間的窒息，讓空氣凝滯。

我忍不住朝他嘶吼：「你說你不懂愛，但是你會像看犯人一樣看著我，包括在福利院的照片也是，你從來沒想過我要不要，只在乎你能不能得到！」

周靳白眼尾漸漸染上紅意。

猛的一把將我攬進懷里，身體微顫。

「不……不是的，我只是怕再次失去你，這幾年真的很難熬。」

聲音帶上了幾分哽咽，他將我抱的更緊。

「別走！我都改，把監控撤掉，給你想要的自由。」

「我們……可不可以再試試？」

第9章

感受著他的呼吸頻率，從未見過他如此失態的一幕。

心里難受的不行，微微側開頭，不忍再看到他這副樣子。

「周靳白，我不是在和你討價還價。」

我頓了頓，將聲音放輕：「你需要改變的不是行為，而是你覺得可以用控制來愛的想法。」

最終還是將包里的 U 盤拿出來，遞到他面前。

「這是你書房的那ŧū́⁴些文件，我本來是想用它來當做籌碼離開。」

「那我現在告訴你，我從來要的都不是這些，我只是想要從未有過的尊重。」

對視上的那一瞬間，時間仿佛被拉長。

他仿佛看到了一個不一樣的我。

那一刻，他突然意識到。

他用盡手段抓在手里，或許永遠都不是留住，而是把我推的更遠。

37

沉默在空氣中蔓延。

抱著我的手垂落下去，仿佛帶著極大的忍耐,兩個人的情緒現在都說不上好。

我吸了吸鼻子，嗓音沙啞：「如果有一天你能學會尊重，或許你就會明白，真正的喜歡不是攥在手里的。」

他語氣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悲涼：「如果我學會了……你會接受我嗎？」

對于他的話，我并沒有回答。

門打開，一股涼意襲來，吹散了屋內的凝滯。

他指尖微顫，將落在地上的手鏈撿起，猛的扯下最大的那顆鉆石。

「沒有定位了……可不可以留個紀念？」

我沉默著接下，并未如他的愿，而是轉頭丟進了垃圾桶里。

「沒必要。」

周靳白瞬間如同心臟被堵塞，難受的說不出話來。

「那你好好生活，沒事，記得想我……」他語氣微頓，嘴角勾起一抹自嘲「不想也行。」

我不忍再繼續聽下去。

加快了步伐，卻又被他叫住。

「等等……」

我一愣，接著就聽他說，「你的航班起飛了，我讓助理幫你改簽。」

我看著遞來的新手機上面的界面，神色怔然。

「新的，沒有裝定位，改完你就自己拿著或是扔了都好。」

接過手機后不再停留。

而身后灼熱的目光一直緊緊的盯著我的后背，沒有絲毫偏移。

我卻沒有回頭，毫不留戀的朝前走。

周靳白看著我上了飛機，逐漸離開他的視線。